章俯身靠近,压低了调子:“楚识琛死了,幕后真凶是不是应该偿命?”
项行昭瞠目,仿佛回到了痴呆的状态:“楚识琛……”
项明章重复道:“Alan没有弄错,楚识琛早就死了。”
项行昭双手揪着被单,喉咙里发出呜咽似哭的声音,他面部充血,枯槁之中透着病态的红润。
项明章挺直脊背,看了眼手表,说:“项珑应该在路上了,我忘了告诉你,他早就想回来,可他染过毒,为了这一家老小我得把他弄干净。”
手臂一痛,项行昭抓住项明章,一条一条筋脉在衰老的皮肉上鼓起,像顶出地面的老树根。
项明章继续说:“你的儿子在戒毒中心待了好几年,又关在疗养院,崩溃发疯,给人下跪,什么丢脸的都干过。”
项行昭浊泪奔涌:“求、求你……”
项明章印象中,白咏缇这样乞求过无数次,他道:“不用求我,你儿子肯签协议就快一点。”
项行昭虚弱得有些茫然,屋外传来引擎声,他抓得更紧。
“你还能坚持多久?”项明章说,“不过早晚都无所谓,他来了,在床前哭和在棂前哭区别不大,都是给活人听的罢了。”
项行昭眼神呆滞,张着嘴巴,喉间逸出的叫声越来越细微,漫长的分秒中一双瞳孔涣散失焦。
项明章最后说:“在游艇上我决定,如果活着离开,一定要让你死不瞑目。”
屋外一阵骚动,脚步声伴着惊呼声,潮涌般靠近门外。
不知道是谁喊,项珑回来了。
大门洞开的一刻,项行昭紧绷的手指猛然一松,停留半空瞬息,然后顺着项明章的袖口滑落下去。
床边的仪器“滴滴”作响,一道鲜红的横线驶过屏幕。
项行昭心跳停止,大睁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