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龟妖顿住，总不能直言，是有人命他尽力拦住行人吧。

季无月顺势言明几人同仙人摇光君关系匪浅，楚云渺更是摇光亲传弟子，依摇光君和毛县令情分，连妖市都去不吗。

他料得毛聪在些妖中应是有几分威望。

果不其然，老者呵呵一笑顺台阶下：“如此，老朽便破例一次让诸位进去，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二人防身法器要留下。”老者目光倏地锐利，抬起拐杖扫过季无月和楚云渺。

楚云渺为仙家弟子，故而卖她一个面子。

季无月利落卸去捉妖铃，随身佩剑也被他一并拆除。不过扔些辅佐外物，没有些他又不是除不妖。

楚云渺本不想遂老者意，可见季无月利索除法器，当即不愿输他去。

……

妖市入口在空中扭曲成漩涡，傅窈踏进结界，进入却不是妖市，而是身处一处民居檐下。

“滴答”

“滴答”

青瓦片延伸出房檐，雨珠顺瓦渠流下，逐渐连成一串雨帘。

檐下空间太过窄小，少女蹦跳躲避雨珠，却惊奇地发现雨滴竟径直穿过她身体，啪嗒打在地上。

她应是进入一片幻境。

她看向四周，两排破败民居围起一条逼仄小巷子，巷子路面坑坑洼洼，满是泥泞。

方才四人分明是一起进青水阁，会却只傅窈一人孤零零出现在。

现下是清晨，鸡鸣声阵阵，夹杂百姓忙活生计细碎动静。

远处传来几声狗吠，由远及近。

细听之下，便能在些动静中听到几声猫儿叫。

那声音微弱得很，在雨声中几不可闻。

近，傅窈才发现那几只野狗正在撕咬两只猫。

大一些成年橘猫已没生息，唯余一毛发浅黄色小奶猫。

她才意识到，里不是妖市，而是大橘口中野草巷。

眼前小奶猫，恐怕就是毛聪小时候。

它细小绒毛杂乱极，正卧在瑟瑟发抖，呜咽呜咽地小声嘤咛。

只需一口，幼小生命便能顷刻被咬断脖子。

但未等野狗们下口，巷子中另一户人家便开门将几只恶犬赶走。小奶猫嘤咛一声感激看向来人，来人只瞥地上奶猫一眼便转身走。

无妨，他已很感激。

它探探脑袋，意识到此地没有食物踪迹，才慢半拍地一瘸一拐挪动到其他地方。

它腿受伤，应是被撕咬所致，走地极慢，杂乱毛发被鲜血濡湿，又逐渐干涸。

傅窈想上前帮它查看伤势，又突然想到是在幻境，自己触碰不任何东西。

雨势渐大。

一侧院落里杏花遭不住雨水冲刷，残花落一地。

幼崽拖断腿爬向巷尾。

傅窈追血迹穿过斑驳土墙，正见粗布襦裙女孩将猫儿裹进怀里。女孩腕间红绳系黑玉坠，在雨中泛诡谲幽光。

便是秋筝，傅窈认出她。

她目睹秋筝喂奶猫吃食，扯粗布为其包扎伤口，女孩抱奶猫喃喃：“就叫你毛毛吧。”

房门陡然被一老妪打开，应是毛聪口中带女孩逃跑老家仆。

老妪宝贝似地塞给女孩一大把糖块，“对面周寡妇家桃姐给，小姐吃吧。”

桃姐是周寡妇女儿，为人热心，很是照顾秋筝。

“桃姐姐，好。”女孩语速缓慢，吐字却不含糊，“好多，糖”

“今日上巳节，自然要过得比平日高兴些。”老妪温柔道。

上巳节，傅窈怔愣。

三月初三，上巳节。

毛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