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睫,即便已过七年,傅窈心底仍旧萦绕层不甘恨意。
季家日子本平静无波,一切皆因那年冬日前来投依傅窈而生变。
身怀魇息,又因贪玩误入后山,葬送母亲性命。
自己也因才不不随师修行七年,倒也没什么,当日情形心甘情愿靠近,后果也愿意承担。
只,未料到于而言最重要人也会因此而丧命。
应恨傅窈,可细细回味之下,又好似没那么恨。
能恨什么,只恨自己无能罢。
年垂眼没应话,好似没有个人般,转而对管家:“吴叔,随进吧。”
目送二人远,白裙女在原愣许久。
……
料理完后事,管家才有机会告知年,季守拙不日前为与一仙门人定桩亲事。
定亲宴及早提上日程。
“知。”
颔首,耳下墨玉坠子折射出幽暗光。
“有一事。”管家出年对小姐不待见,迟疑开口。
“什么事。”
“些年来家主都用阳泉为小姐驱魇,一月一次。”管家低垂头,“算日子已临近……”
为驱魇吗?
傅窈眼底浮现谑意,声好后就要起身寻女。
“主!”
年顿住脚步。
“家主教切莫要怨小姐。”
年回过身,嗤笑一声,恶劣:“父亲母亲都要照顾好,能杀不成。”
……
白裙女正在房内写信,神色落寞。
“阿澈。”
提笔写下个名字,接写:“今日离家多年长回来,变好多,和记忆中很不一样……”
“因为做错一件很严重事,长很厌恶……”
写到此处,傅窈莫名心烦意乱。
信纸上话读起来让人觉不知所云,深吸一口气,索性撂下笔又将写满满一篇信纸胡乱揉碎。
“恨便恨吧。”喃喃低语,余光瞥到信纸开头“阿澈”两字。
楚云渺一月前结识捉妖师,一个月来二人一直有书信往来,算作一个知心好友吧。
毕竟在此处,可一个朋友也没有。
“阿澈谁?”年声音骤然在房内响起,带不加掩饰嘲弄,“情郎?”
“阿,阿……”女猛起身,匆忙掩信纸,“阿怎么来?”
“别再叫阿。”傅窈偏过头冷冷,“该和们一样,唤主。”
傅窈怔怔,缓缓:“主。”
年上下扫眼白裙女,眼尖瞥到女脖颈前挂两枚铜钱,那便父亲所用封魇媒介。
傅窈上前,伸手解下铜钱,余光无意间瞥过女丰盈曲线,目光便倏飞快移。
“害怕?”察觉到女微颤身躯,轻笑,故作凶狠:“怕什么,怕向索命?”
见女低下头,目逞般,“放心,次来救命。”
倒也不真要杀,只实在难以做到和从前那般对待傅窈。
傅窈指尖轻颤,次,那便总归要找报仇。
像只惊弓之鸟猝然意识到有支利箭瞄上自己般,心知傅窈容不下。
为驱魇,却没按季守拙法子将铜板挂在脖子上。
而抽两条红绸,将铜板嵌入女发髻中。
虽然有些怪,但好歹总从前在脖子上挂铜板好多。
傅窈任由摆弄。
“阿澈谁?”
傅窈之前再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