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房间陷入了沉默。
过了将近半分钟,陈知衡突然问:“颂雅跟我说,你问起了小荔的情况。”
“是。”通讯仪那边的林安说,“颂雅告诉我,她被阿斯蒙带走了五天……您没有向我提过这件事情。”
“我们需要阿斯蒙为她重新组装义体,摆脱军部的追踪。否则她在这次任务里仍然无法自如行动。”陈知衡声音平静,“不向你提起,是因为知道你会为难。”
舍不得却不得不做,对于决策者的心智也是一种折磨。
那边安静了很久,才重新响起林安的声音:“您在做这个决定时,是否感到为难?”
陈知衡没有说话。
“我同样不明白,您为什么在她回来后,还要用那样的方式令她服从。对您而言,她已经完全成为工具了吗?”林安的声音第一次变得有些咄咄逼人。
陈知衡没有恼怒,也没有回应,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我记得你明天还有公开演讲,早点休息吧。”
“老师”
“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
“那先这样吧。”
陈知衡挂断了通讯仪。
***
在第六区的西南方有一座低调精致的古典园林,大门上挂着“拙园”的二字牌匾,字迹灵秀。
门前停着着一辆造价昂贵的私人悬浮汽车,身穿唐装的拙园经理郑元走到车旁,为里面的人打开车门。
车上先走下来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栖川陆斗下车后,两人守在了他的身后。
“栖川先生。”郑元笑着与他握手。
“郑经理,最近生意还好?”
“托您的福,还不错。”郑元笑笑:“总议长已经到了,我带您过去。”
郑元领着栖川陆斗走过一座小桥,来到一片湖边,又顺着湖边的石路走了约五分钟,顺着一条位于湖上的回廊朝坐落于湖中小岛的亭子里走去。
这座亭子有三层,飞檐翘角,四面环水,水外是层叠的造景小山,湖岸生长着罕见的柳树。
陈知衡站在亭前,见栖川陆斗来了,走上前去与他握了握手,“好久不见。”
栖川陆斗笑着说:“是啊,上次见面还是在首都星的宴会上,可惜当时人实在太多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走进了亭内。
穿着旗袍的侍应生端上菜品,用餐过程中,两人不过闲聊了几句,场面和气,谁也没提任何棘手的话题。
用完餐,餐盘都被撤下,侍应生为两人分别沏上一盏茶,将室内调成了私密模式,单向玻璃从亭子外沿升起,遮挡住了亭内的景象。
“我曾经尝试收购拙园。”栖川陆斗用茶盖轻轻刮过茶沫,“但无论出多高的价钱,郑经理都没有答应。真是可惜。”
“我以为你已经有够多的私人庄园了。”
“谁能拒绝美丽的东西呢?”栖川陆斗抬眼,笑着看向陈知衡,“就像宋秘书一样,不是吗?”
陈知衡放下茶杯,瓷器与木桌轻轻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栖川陆斗摊手:“别误会,我只是打个比喻罢了。”
“既然提到了这里,我就直说了。”陈知衡淡淡道,“我跟阿斯蒙之间要解决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是对于我们这种小商人来说,总议长您和副助先生都是不可得罪的政府高级官员,现在宋秘书拿着副助先生的东西,我能做的也只是避免她被不当对待罢了。”
“阿斯蒙还在安杜尔大厦?”
“是的,如果您希望与他见面,我可以安排,但关于宋小姐,我们正泽还是需要听从副助先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