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荔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随后说：“你们都把子弹都卸了，现在。”

还有十分钟即将到夜晚十二点。

陈知衡坐在悬浮汽车里，目光落在面前屏幕里安静变动的时间数字上。

有人轻轻敲了敲窗子，车窗降下，是沈瑾。

她凑近了些，轻声说：“正泽没有动静，阿斯蒙也没有走出来。”

陈知衡默了两秒，“知道了。麻烦你给栖川陆斗发一个明天中午的用餐邀请。他会来的，你先定好地方，将时间和地点一起发给他。”

“好，明天需要我陪同吗？”

“不用。我会先跟他沟通有关正泽集团在这次大选中的赞助，了解了他的初步意向之后，再带你和他见面。”

“明白。”沈瑾道：“您早点休息。”

“谢谢。”

***

宋荔坐在黑色长桌一侧，对面是抱臂一直盯着她的阿斯蒙。

长桌主位坐着一脸笑容的栖川陆斗，一柄太刀架在他身后的高台上，射灯光线朝下，房间里有种冷冽而压抑的安静。

宋荔觉得栖川陆斗有些奇怪。

她闯入了他的地盘，虽然目标是阿斯蒙的东西，但也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可这人看起来却并不恼怒。

房间内除了他们三人，另外还候着三个穿着和服的女人，分别候在他们身侧。

厨师站在桌子的对面，直接现场切割食材，每道菜制成三份，由候在一侧的女人们端到每个人面前的桌上。

栖川陆斗摆出了相当高的招待热情，“今晚所用的食材都是在正泽私人拥有的附属星中养殖，在极优的自然环境下生长的，副助先生和宋小姐一定都会喜欢。”

他甚至亲自介绍起了每样餐点的名字和特色。

“来你这里几次，没想到是今天待遇最好。”

阿斯蒙声音懒洋洋的，拿起筷子，直接开动。

虽然这类菜式一般都由厨师在客人面前现场料理食材，但宋荔能猜到栖川陆斗这么安排的用意主要是在消除她对食物藏药的疑虑。

等两个男人都各自吃下他们面前的第一道菜，她才动了筷子。

新鲜稀有、油脂丰富的生鱼肉入口，脆嫩而香滑。

的确好吃。

联邦大多数餐馆里供应的食材都是在人工环境下生长，像这种生长在自然环境下的食材需要耗费惊人的养殖成本和运输成本，几乎只有巨富的人才能经常尝到。

栖川陆斗的态度实在好到令人感觉诡异。

宋荔一边吃着，一边在心中复盘今晚的行动，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

记忆像放影片似地倒带，脑海内的场景忽然转到通过女机器人验证的时候。@??浭新裙?o7九⒏?壹⑻9

她忽然察觉出了一丝异常。

那时候，乔安先说名字，她才跟着报出名字。在乔安通过检测后，女机器人并未发出任何语音提示。

而当她第二次报出名字时，女机器人却说了四个字权限通过。

权限通过……

她原本以为是藤原莉子这个实验员在机器人所接入的网域里获得过授权，但仔细一想，如果是这样，乔安进行认证时也应当有同样的提示。

除非她的第二次验证根本没有通过。

宋荔垂下眼帘，被自己的想法惊得心脏狂跳。

在这个假设之下，女机器人在识别到她的异常后，一定将信息率先传达给了某个管理人员，而且极有可能的情况是，它在识别异常的同时，已经通过数据库的语音配对，定位了她的身份。

然后，这个藏在背后的管理人在知道她就是宋荔的情况下，给了她进入阿斯蒙所在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