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荔没能理解他的最后一句话，她的呼吸有一些颤抖，脸色有些白，没有应声。

陈知衡捧住她的脸颊，双手冷得吓人，漆黑的瞳孔凝视着少女惶恐的脸，“听清楚了吗？”

她嘴唇翕动，半天才道：“听清楚了。”

“好孩子。”

她紧紧握着他的手腕：“你什么时候出来？”

“不知道。”他声音淡淡，“从明天开始，阿斯蒙也无法得到我的消息，你不必寻找我。”

“什么意思？”宋荔盯着他，“什么叫不要找你？”

陈知衡笑了笑，低声道：“你明白的，小荔，不要寻找我，不要暴露自己。”

他的意思是，他会“被”消失。

在媒体上，也许会出现他狱中告病的消息，总议长一职长期缺位就会启动替补程序，再过一段时间，陈知衡的名字就会从公开渠道消失。

她几乎是本能地摇头，不敢置信地说：“是埃沃尔的命令？就算要判刑，也不至于做到这一步！”

“别害怕。”他对她说，“我有他的很多秘密，在没有彻底清理痕迹之前，他不会杀我的。”

陈知衡的话没有半点儿安慰到宋荔，相反，她浑身止不住地发冷、颤抖。

“我可以去杀了埃沃尔。”她说。

“杀了埃沃尔，还有他的女儿爱丽丝，以及他背后那些支持他的财团。小荔，你的枪现在只需要用来保护你自己。”

“可你将我养大，不就是为了让我为你杀人吗？”

陈知衡沉默了片刻，轻声说：“不用了，将来不用了。”

宋荔低下了头，陈知衡抬起她的下颌，摸到一手的泪水。

“可是你说让我去上学。”她吸了吸鼻子，“找不到你，谁给我付学费？”

“阿斯蒙那里有我一个隐秘的私人账户……”

陈知衡似乎早有计划，他告诉宋荔未来如果走到了逃离首都星的那一步，要去哪里找钱、哪里有可以居住的房产，哪些人可供联络。

宋荔大脑乱作一团，眼泪糊了满脸。

黑发男人沉默地看着她，喉头一滚，亲吻上她的眉心、眼角、脸颊，一路向下。鋂日綆新暁説?氿??叁?⑴8?五?

“我爱你，小荔。”他说。

陈知衡总是在想，如果没有他，她会像当年那间医院前的女人们一样，每天食不果腹，病无药医吗？

还是会像普通家庭的孩子，上学、恋爱、结婚，度过平凡的一生？

他擅自为她选择了人生，将她紧紧攥在手里。

在他的培养下，她杀了他恨的人。

在他的控制下，她的全世界只有他。

畸形的、充满掌控的爱，不知道从何开始，每一日都折磨着陈知衡，提醒他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多么罪不可恕。

可她还在流泪。￥??更薪群⒍零79?忢依8??

她怕他死了。

“逃出去以后……我就自由了，我可以上学、做一份普通的、喜欢的工作.......”宋荔呢喃。

陈知衡笑了笑，“对。”

“我还可以试着交朋友、恋爱、结婚……您觉得，什么样的男人更合适？”她轻声问。

陈知衡顿了几秒，才缓缓道：“等你真的安定下来……一定要学会观察人的品性，性格敦厚并且努力的人……”

他竟然在认真回答。

“这不是我要的答案！”宋荔抬高声音，眼泪簌簌落下：“你为什么这么虚伪？”

他沉默地看她一会儿，随后扣着她的后颈，轻轻地吻上她。

宋荔加深了这个吻，双臂也紧紧环抱着他，腿夹着他的腰，伸手直接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