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时间，我被保姆扶下楼，季夫人瞧见我，气得满脸涨红。

我被安排在离她最远的地方坐下。

我没胃口，就攥着筷子，机械般重复把白米饭小口夹进嘴里的动作。

白米饭嚼久了，也是甜的，可我不喜欢甜，筷子掉在地上，我捂住嘴干呕起来。

季夫人将碗重重砸在桌面，冷脸：「于凝，你做给谁看？是想告诉我你恶心季家吗？」

我咬破唇，才忍住呕吐的欲望，摇头：「不是……」

她却加重了语气：「当初你无家可归，是季家收留你，季家一口饭一口饭把你养大，吃喝拉撒都在季家，你平安长大，你知道撑起季家的是谁吗？」

又提起那个男人，我脸色霎时苍白。

她的声音还在继续：「喝水不忘挖井人，你倒好，刚长大就……」

哭声断断续续：「这是农夫与蛇！于凝，你真是个白眼狼！」

季斯从楼上下来，靠在扶手边，神色漠然。

季夫人哭得撕心裂肺：「他就算是做错事，看在他养你长大的份上，你也该留他一条命啊……」

我从椅子滑下，跪在地上，弯下腰磕头。

伤口砸在地上，血重新流出，染红纱布，又顺着鼻尖滴下。

我不觉得疼，只麻木磕头。

「对不起，该死的是我，我不该杀他，我该杀了我自己。」

季夫人哭声停了，她捂着心脏，似乎喘不上气来。

我一怔，赶忙爬过去，手刚碰到她衣摆，就被跑过来的季斯推开。

「滚！别动她！」

季斯抱起季夫人：「妈！妈！」

他送季夫人去了医院，我呆坐在地上，半晌才爬起身来。

季夫人不想看见我，我不能继续留在这。

我穿着单薄的睡裙，光着脚从季家离开。

街上车水马龙，人人都用诧异的目 ???????? 站 ： ?? ?? ?? . ?? ?? ?? ?? . ?? ?? ?? 光看我，有人好心走上前：「要帮你打120吗？」

我只木讷摇头，漫无目的往前走。

我不会走到马路上，我虽然想死，但我不会去被车撞。

开车的人也很无辜。

有人突然凑过来，抓着我的手拖我走，路人阻拦，他就搂住我。

「这是我的老婆，她精神不好跑出来了，我得带她回去！」

路人不知道信没信，但没再管了。

那人强硬拖着我走，我张嘴想喊，却发现自己失声了。

算了，随便吧，我怎样都行。

自暴自弃想着，一具高大的身影挡在前面。

「做什么！别挡道！」抓着我的人不耐烦吼。

男人还咬着烟，狭长的眸盯着我：「我见过她老公，不是你。」

我愣了瞬，抬眼看去。

噢，原来是他。

把我从山崖救回来的人。

「你胡说什么！神经病吧！」

那人还要拽我走，男人长臂一揽，把我圈在怀中，另一只手轻而易举把人撂倒在地。

「两个选择，要么去警局，要么滚。」

那人滚了。

男人这才蹙眉看我，他把烟掐灭丢垃圾桶，弯腰抱起我。

他把我带到一处公寓，指着一扇门说：「我住这儿。」

说完，他打电话给房东，把对门的房子也租下来，然后解开密码锁，把我带进去。

精装公寓，拎包入住。

他垂眸：「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