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德脸色煞白,张开口,却说不出话:“我……”

林斐嘴角挂上嘲意:“两年前,我用你给我的五百万做了手术,挖掉了翅囊,多活了几年,你要是这么恨我拿钱玷污了你的爱情,你就杀了我。”

林斐抓住维德的手:“你把我杀了,再把我的翅囊挖去卖给教会做实验,也够还那五百万了,你动手啊维德少爷,动手啊!。”

被林斐冰凉的手握住,维德向来握枪稳当的手从来没有像此刻抖得这么厉害过,“林斐,是我错了。”

【是我错、了,林斐,是我的错,对不】终端的电子机械音在两人耳旁响起。

林斐没动。

阿雷斯特含糊的叫喊声在耳边响起,连带着终端音也断断续续支离破碎。

林斐被泪水打湿变得黑沉的睫毛一动不动,好一会,他被泪浸湿的脸上浮起冷笑:“是你错,当然是你错,阿雷斯特·雷米尔。”

林斐缓缓转过身。

阿雷斯特接触到林斐的视线,挥动的手臂僵硬地垂了下来。

林斐冷笑,声音陡然变得尖锐:

“阿雷斯特,你骗我什么都不懂,在我和维德谈恋爱时,一次次哄骗我跟你上床,拍床照。你吓我,用向维德透露我的真实性别威胁我,你强奸我,辱骂我,说我是婊子,贱货,你就是抱着婊子不肯放的狗!你这个人渣!败类!你恶心透顶!”

阿雷斯特被林斐骂得脚步几乎不稳,踉跄地后退了几步,永远张扬、高高在上的红色眼瞳仿佛在一瞬间褪去了色彩。

林斐一步步逼近,阿雷斯特不断往后退:“你骂啊,你怎么不继续骂?你那条恶心的舌头怎么不继续工作了?阿雷斯特·雷米尔,你才是婊子,烂货,贱人!”

阿雷斯特面色苍白,高大的雄虫站在比他矮一个头的林斐面前,身躯仿佛在不断缩小。

“母亲,我们先回教会,”塞梅尔看着阿雷斯特和维德的目光中已是杀机四射,但比起杀死这两只亵渎母亲的雄虫,此刻将摇摇欲坠、看上去随时会倒地的虚弱的母亲带回教会才是更迫切的事。

听到塞梅尔的声音,原本逼近阿雷斯特的林斐脚步一停。

他站在原地:“母亲?谁是你的母亲?”

塞梅尔神色一紧。

林斐站在原地,甚至没有转头去看塞梅尔:

“塞梅尔,你到底是怀着什么想法,一次次凑到我身边,一口一个令人作呕的‘母亲’?你忘了在虫巢,你差点一箭杀了我吗?”

塞梅尔银白的眼瞳猛地扩大,似乎林斐刚刚说的东西极为可怕恐怖:“不,不母亲,我从未”

“你从没杀过我?”林斐低下头,手点上自己的胸口。

那里的隐痛他早已适应,就像适应后背翅囊长久的钝痛,可有时猛然注意到,仍然会觉得疼。

就在林斐点向自己的心口那一瞬,塞梅尔胸口处一阵莫名钝痛袭来,如同铁锤,一下子将塞梅尔捶得半跪倒地,捂住心口,他银白的长眉蹙起,眉宇间是隐忍的痛苦。

林斐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塞梅尔,弯下身,他捞起塞梅尔空荡荡的右臂袖子:“我说了,我不是你的母亲,可你不相信。等哪一天,真相暴露,你回过神,是不是可以再杀我一次?”

心口仿佛要裂开,从未有过的疼痛感从心脏处爆开,让塞梅尔唇色发白颤抖,几乎不能开口,他一只手支在地上,声音微弱艰难:“不,母亲……我不会。”

林斐看着眼前狼狈的塞梅尔,忍不住笑出了声:“我好像从来没有在这个视角看过您,公爵大人,未来的教皇大人,不知道多年后,您想起您曾对着一只蝼蚁劣雄下跪,您会不会愤怒呢?。”

塞梅尔低下头,银发垂至地面,被尘埃脏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