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梅尔站在门口,脚步停顿。
门内的争吵声依然继续着,并没有停息,反而越吵越响,越吵越急,只听他们的语调,会叫人以为说话的两只虫下一刻就会褪去拟态缠斗起来。
一个声音高亢尖锐:“如果他是母亲大人,为什么今天虫巢会显示所有雄虫的精神暴动率都提升了?!如果他是母亲大人,为什么一晚过后,他身上的虫香就消失殆尽?如果他是母亲大人,为什么他会没有任何精神力?
如果他是母亲大人……整整二十六年,他生活在这个世界整整二十六年,教会怎么可能会从来没有检测到他的踪迹,虫巢怎么可能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另一个声音低沉粗哑,带着压抑的怒火,吼了一声:“一直没有发现母亲的存在难道不是我们的失职吗?!”
门内安静了几秒,里面的两位像是陷入了静默。
里面的争吵似乎暂时告一段落。塞梅尔抬手准备推门进去,突然,里面传来一阵瓷器重摔至地的清脆响声,像是有人挥手把书房的古董花瓶摔到了地上。
伴随着瓷片碎落一地的声音,那个高亢的声音,愈加尖锐:
“林斐·温莱可是有前科的!他利用药物伪装雌虫十二年,虚假宣传自己是次级虫母预备役,甚至胆敢向民众暗示自己是‘小虫母’,用他化学药品催生的低劣香气冒充虫香,他罪孽深重!
还有虫巢那一次,他一个劣雄,在没有任何人带领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出现在放置原初种虫卵的高台之上,这背后怎么可能没有阴谋!他一定是自由会的人!”
那个声音语速加快了起来:“一定是自由会给他用了什么药品,让他短暂拥有了虫香。自由会想让教会误会那只劣雄就是虫母,当教会真的把这只劣雄作为虫母推出去,自由会就可以跳出来揭露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虫母存在的真相!
“够了!”那道粗哑的声音厉呵道,“沙利叶,闭嘴!你疯了吗?!”
那个高亢的声音像是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咬牙切齿地继续说:“他们想通过这只劣雄瓦解我们的信仰!林斐·温莱……一定是自由会的人,这只卑鄙阴险的劣雄!”
当那个声音说到“这只卑鄙阴险的劣雄”的那一刻,门被猛地推开。
塞梅尔站在门口,面无表情,银白的眼眸冷冷地盯着发出声音的那位主教:“沙利叶主教,您刚才的言论,我会如实上报。”
与尤里安出自同一家族、同样拥有“沙利叶”这个贵族姓氏的主教,侧过身看向塞梅尔。
室内拉着帘子,只打开了几盏小灯,略显昏沉的环境中,沙利叶主教碧色的眼眸显得阴郁而怨毒,配合他因情绪激动略显扭曲的脸庞,此刻这位一向高高在上的雌虫主教显出了十分的狼狈。
沙利叶主教扯起嘴角,眉眼阴沉,阴恻恻地笑了一下:“塞梅尔,昨天你也在那间安抚室吧,怎么,轻易被人造虫香诱惑了?”
沙利叶主教斜眼瞥向塞梅尔右臂处空荡荡的袖管,眼色刻薄:“不过如果是你,也正常,真正信仰坚定的虫族,怎么可能会出一趟圣殿,就丢失了处子的纯洁。”
“沙利叶,够了!”另一位主教从阴影中走出来,“我们临时把你召回来,不是让你来发疯的。”
说话的主教有着灰色的头发与灰色的眼眸,明显不是几大核心家族的血脉,而是出自小贵族家庭。
灰发主教不再看沙利叶,面朝向塞梅尔,汇报道:“塞梅尔大人,搜集到的资料已经通过虫巢一级网络传送过去了。教会那些暴动严重的高级雄虫也已经处理掉了。”
塞梅尔颔首。
灰发主教又说:“我们从教会成员中筛选出了最顶尖的一批精英,已经登记好了名单,随时可以侍奉母亲进食,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