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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是红的,和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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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拔记录:5895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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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氧记录: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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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R!慢一点!”Neol背着旅行袋,踩着一双磨破的鞋子,急忙朝前方的男人大叫。
“那只豹子呢?”严在溪踩着不厚的积雪,像踩着蛋糕上的糖霜,映着血红的朝阳不断地望。
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划破了,有股发咸的血味。
“没有豹子!”Neol赶上来,一把拉住他的手腕。
“你说……什么?”
严在溪一旦停下,他的呼吸就变得困难,脸颊迅速胀得更红,天空在眼前扭曲,无数的黑纷纷扬扬地混入其中,将脚下的白雪搅散。
“从来没有人找到过什么豹子,那只是存在于故事里的花豹,”Neol眼疾手快地从包里拿出一瓶氧气,扣紧他口鼻,沉稳地出声:“深呼吸!呼气!吸气!”
他抓起严在溪的手腕,看了眼记录他血氧的手环,表情严肃:“River,你必须冷静下来,你的血氧浓度降得非常快,如果它在一小时内低于75%我将采取紧急措施。”
“什么*&@?”严在溪口齿不清地瞪圆了眼睛,他在非洲生活了三年,肤色汲取了麦田的健康,蜜色的脸颊衬得瞳色更深,也更加闪亮,里面有几分惊慌与焦躁。
Neol仍旧让他呼吸:“我会联系医疗机强制送你下山。”
严在溪先是摇头,随后立刻停下动作,用手比了个“ok”的手势,很快安静下来。
山顶很静,只有风声。
呼啸疾驰在结冰的黑色沟壑间,万物的声音都被遮盖,一同掩住了他的呼吸。
Neol站在严在溪的身边,扶着他走向更为开阔的山边,源源不断的风倒灌着涌进来。
天际的那轮太阳,炙热又刺眼。
离他们很近,又好像离他们很远。
太阳变得澄黄,就挂在天际,像花豹的右眼。
严在溪忍不住伸长手臂,抬得很高,露出衣袖下被晒得发黑的麦色肌肤。
阳光跳跃着闪烁在他脸上,严在溪面颊上细小的绒毛忽闪着发起光。
刺眼的光线让他本能地微微眯起眼睛,浓长的睫毛在冷风中轻轻颤抖。
在很漫长的安静中,严在溪想起他挑中Neol作为向导的原因。
乞力马扎罗是一座冰雪覆盖的山风,海拔191710英尺。据说,是非洲最高峰。它的西峰在马赛语里被叫做“恩伽耶”,神之居所。
每年都有一些人出于各种各样的理由登上这里,最终选择在登顶后一跃而下,永眠于神之居所。
Neol是这里唯一一个救下过一位自杀失败的登山者,还愿意带领有抑郁症病史登顶的向导。
其实,严在溪别无可选。
一个半小时后。
Neol再次查看严在溪手环的数值,确认他的血氧浓度在慢慢回升才稍稍放心。
“接下来,我会慢慢松开你的手,”Neol很认真地看着严在溪,他全然投入时,左眼的眼皮会比右眼提前眨一下,这是严在溪在这六天的时间里观察得出的结论。
Neol尝试松开拉着严在溪的手心:“记住你对我的承诺,River。”
严在溪稍稍偏转过脸,看着他的眼睛。
“不要从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