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你明知道自己病情严重，还到处乱跑！你这样折腾，身体怎么受得了？”

医生手中的病历单被捏得有些褶皱，上面的数据和诊断结果显示着他病情的急剧恶化。

秦让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无力的苦笑，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医生，我……我只是想在临走之前，去看看一些地方，见一个人。”

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准备转身去拿病危通知单。

你这情况太危险了，随时都可能……”话未说完，被秦让急切地打断。

“医生，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想见一个人，就这一次，看完我就安心了。”

医生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不忍，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我尽量帮你联系，你自己也得好好配合治疗，别再胡来了。”

不久后，乔堇棠接到消息匆匆赶到了医院。

秦让看到乔堇棠，眼中瞬间亮了起来，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没有一丝力气。

乔堇棠见状，急忙上前扶了他一把。

“堇棠，谢谢你能来。”

乔堇棠的脸上再没有一丝波动。

“说实话，我以为我们已经说的够多了，在没什么好说的了。”

秦让痴痴的看着她的眼睛，用眼神描摹着她的脸，似乎要把她的样子原原本本的记住。

半晌，秦让自嘲一笑。

“他对你，怎么样？”

乔堇棠的面容柔和了下来。

“很好，我窗下的院子里种了满满的蔷薇。”

“蔷薇……”

秦让突然想起他为许玲珑中的那片百合田，作为他的妻子，乔堇棠却没有得到。

乔堇棠看他的神色，释然的笑笑。

“没关系，人总会走错路，只要后面步入正轨，其实也没什么的。”

“叶栩很好，一方面是因为他很爱我，还因为……他本身就很好。”

秦让再次沉默。

“对了……”

乔堇棠顿了顿。

“我怀孕了。”

秦让听到这个消息，身体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怀孕了？这么快？”

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可无论怎么看都觉得无比苦涩。

乔堇棠低下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母性的柔和。

“当年我怀圆圆的时候，又激动，又有点慌张，很担心自己做不好一个母亲。”

“我也确实没……”

“是我的错。”

秦让打断了她的话，枯瘦的手有些畏惧的想摸一下乔堇棠的小腹，但又怯懦的收回了。

他脸上的悲哀再也难以掩饰。

“是我的错，圆圆现在，也该十岁了吧。”

“她那么会画画，可能以后会是个很优秀的画家呢。”

乔堇棠笑了笑，掩去了眼底的悲哀。

“是啊，圆圆的画真的很好……”

两人相顾无言，乔堇棠低下头。

“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我要去过我想要的生活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秦让突然心痛到有些窒息。

“堇棠！”

秦让喊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乔堇棠只是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心脏的痛楚加剧，原来真的有些痛，能跨越癌症，正中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