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齐崇愣了神,皱起眉,眼神凝在了某一个官员身上,直把人看的打哆嗦。
不,不一样。
除了眼睛和杜清辉有些相似外,其它地方都不像。小太监的五官要更精致稚嫩,脸更小,鼻子够翘,哭的时候泪水滚珠般落,头发乌黑,神韵是最不像的。
明明是那么相似的一双眼睛,除了偶尔的联想,竟是一点也不会让他认错。
齐崇摸了摸手上的扳指,整个早朝都有些心不在焉。
下了早朝,齐崇便坐在龙辇上,没有回干明宫,而是选择先去春仪殿。
他要看看这回慈渊瞧见自己是个什么反应。
原本留下慈渊只是为了更好的折磨他,毕竟鞭尸没什么意义,人都死了,不会叫也不会哭。
现在,齐崇有了新的想法。
他倒要看看,慈渊的骨头究竟有多硬。
*
春仪殿内,齐崇走在明显荒废许久的走廊上。
明明是夏日,院子里的树却枯的枯、黄的黄,叶子落了一地,人一踩上去便嘎吱嘎吱的响。
诺大的一座宫殿里却没有人出来接驾,再一看春仪殿破败的模样,齐崇眉心皱起。
记忆中的春仪殿总是很热闹,里面塞满了人,而且飘着股怪异的香味,齐崇很不喜欢这里,因为门扉敞开,看到的却都是令人恶心的白花花的肉体。
一年前他登基时,那些禁脔都被杜清辉放走了,这里人走楼空,但也没有如此破败。
齐崇并不喜欢这里,也就从来没过问过。他并不知道自那之后春仪殿就荒废了,宫人们都分派到了其它宫殿。
一年的时间,足够这里的房檐下都布满蛛网了。
在侍卫的指引下齐崇走进一间屋子,当看到慈渊裹着被褥躺在布满灰尘的床上时,心中无法控制地弥漫起一阵怒火。
他走上前,一如昨夜掀开被褥。
慈渊蜷缩在能被遮住的一块地方,嘴边还有黄褐色的药粉痕迹,紧紧闭着双眼,一副浑身被打湿了的模样。
他的手靠在胸前,又弯着肩膀,手指便呈保护状地挨着下巴。
齐崇以为就算再娇弱,他也该看到醒着的慈渊。
他摸了摸慈渊的脸,被滚烫的温度惊到。
这些奴婢是怎么办事的?齐崇冷着脸,转身时阴寒视线扫过一众跟在身边的人上。
扑通一声,一众人便都跪了下来,以侍卫为首冷汗涔涔,高呼着陛下恕罪。
两个太监也在其中,他们是大太监贬下去后抬上来的,此刻匍匐着身体,恨不得把自己埋进石砖里。
从齐崇要来春仪殿开始他们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他们自以为慈渊失了宠,毕竟齐崇吩咐他们时语气淡淡,就像是丢掉一个不起眼的小玩意,再加上两人是被大太监一手带出来的,对慈渊也有些怨恨,把人弄走时,便故意不让任何宫女跟上伺候。
他们怎么想得到不过一个早朝,齐崇就改变主意要来看慈渊,要是早知道,他们就让诗桃跟过来伺候了!
这样就算慈渊出了什么事也怪罪不到他们头上。
齐崇被吵得耳朵疼,正要拔剑时,贴身太监朝訾却跪着向前爬了几步,颤抖地说:“陛下,眼下公子的伤势严重一些,奴才斗胆,要不要先去请御医来看看?”
新帝拔剑的手一顿,到底还是舍不得慈渊就这样死了,再加上看着朝訾又想到杜清辉,手慢慢松开了。
他冷笑一声,一脚踢在朝訾身上,先是骂了朝訾一句狗奴才,接着才命人把两个太监拖下去,又是二十大板。
其他宫人捡回一条命就连忙爬起来做事,一个个都朝朝訾露出感激的笑容,眼角挂着惊泪却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