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可惜了,慈渊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萧鎏干起人来挺带劲儿的,他却浪费地吃了一次就不用了。
*
酉时的天是最好看的,赤橙的火烧云横跨天际,将大地都照耀得黄灿灿的,落日的余晖披在人身上,就像是镀了一层金光。
齐崇站在春仪殿不远处的地方,看着春仪殿的方向却犹豫不决。
他想到上次的事仍有后怕,又想到太医说的话,想进去看看,又怕吓到慈渊。
齐崇对自己发病时有多可怕没有认知,可看那些被自己吓尿的宫人就知道好不到哪儿去,那天之后,干明宫的血到现在都没洗干净。
因为杀的侍卫中有不少是官员或世家的庶子,这段时间麻烦也不少,那些人借题发挥,一个个把他抨击成嗜虐成性的暴君。
这些事,齐崇可以慢慢解决,甚至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拔除一些别有用心的乱臣,但是对慈渊,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些只是从宫人嘴里了解到干明宫惨状的官员尚且如此愤怒,而慈渊呢?他目睹了自己杀人的过程,醒来后见到自己更是吓得不住呕吐……
太医说,慈渊心性脆弱,经不起吓,若是再被吓几次,恐怕会肝胆俱裂,到时候想救也救不回来。
齐崇没见过这么脆弱的人,在他的印象中,人应该是像自己、像杜清辉这样的,就算被羞辱、被折磨,也应该坚强地自己挺过来,被吓一吓就要死的人,他没见过。
就算是那些宫人,再脸色惨白最多也只会晕过去,不至于被吓死。
慈渊这样的反应,让齐崇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有点需要控制了。
他控制不了自己发病,但是好好吃药,加大剂量,却是能抑制的。
上次见面,还是慈渊醒来的时候,可他一看见自己就吓得干呕不止,缩在床角连天子威严都不怕了,可见被吓的不轻。
齐崇原本是不相信太医的话的,毕竟他的病过了这么多年依然没有起色,让他觉得太医院的都是群庸医。
这几天,他很想慈渊。
年轻的天子迈出一步,身后的宫人找准时机想要跟上去,可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见齐崇后退一步回到原地。
跟在后面的宫人额角都冒出冷汗,感叹自己真是幸运,还好他停了一下没直接跟上去,否则这要是撞上了,免不了一顿责罚。
等了许久,齐崇又动起来,这次更夸张,迈开的腿始终没落地,连半步都没走出去,又收了回来。
齐崇还是怕了,怕慈渊因为自己,又出什么事。
不能去见人的焦灼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这还是齐崇头回这么纠结。
“陛下。”朝訾贴了过去,看出了齐崇的犹豫,轻声问他,“不若远远地看一眼?奴知道春仪殿还有一个后门。”
朝訾这个建议简直是为齐崇量身打造的,换做其他的皇帝一定会责罚朝訾,这个提议还不如不提,皇帝怎么能自降身份?
可齐崇不一样,他有时是过分在意尊卑,是因为小时候过得猪狗不如,但是他思考的方式却不同,是要别人顺着自己,只要顺着自己,尊卑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显然,这个时候他想要的就是去看看慈渊,缺个人在旁边出他拉不下脸来的主意,朝訾就是这样的人。
既然是偷看,带这么多人也不好,齐崇让身后一众宫人在原地等自己,跟着朝訾去了春仪殿后门。
说是春仪殿后门,但其实非常偏僻,这儿的荒草都没开拓,足见平时也是被忽视的地儿。
朝訾在前面带路,尽心尽力地推开门,入目的是比人的膝盖还高的杂草。
春仪殿其实很大,但是四个人活动范围有限,后殿几乎没人来过,都聚集在前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