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她此刻不绝的泪水,比谁都更清晰她身上的战栗和冰冷,却依然冷漠无情地扼住她的皓腕,迫使她慢慢松开他的衣襟。
“不要!不要....不要...”,姜时愿泪水如梨花落下,极为无助地看着自己被迫放开爱人,那双无力的手凝在半空,再无法挽留下去意已决的谢循,“我说过,我再不想让任何人离开我了...阿循,不要再离开我了,否则,这世上我就真的孤苦无依、再无至亲了...”
“求你...不要留我一个人活在世上。”
娇声软弱卑微到了极致,闻着心碎。
谢循眸光不忍,眼睫微颤,试图掩饰泪意,“我接到暗报午阳关的校尉俱是左相的人,左相已下了死令,明日无人能踏出汴京半步。今夜是我最后能送走你的机会,这条密道直通京外不用过验城关。”
“阿愿,我已经吩咐过袁黎,他会护你离开。”谢循霜寒的黑瞳中涌动着消融的春水,他微不可查地泪盈双眸,贪恋着最后的时间,说着不舍,“山水万程,泱泱大庆,希望阿愿余生,不惧不惊,平安喜乐。”
“忘了我,岁岁安,朝朝好。”
深藏爱意,以忘断念。
谢循转身的瞬间,划过寒风,月白袍飘起,他离去的瞬间太快也太过无情,甚至不留姜时愿一丝感反应的时间,她急忙伸手去抓他的衣袂,可惜衣袂如捉摸不透的鸦羽,轻轻荡下,似戏弄般地从她手心中溜走,“阿循....不要!”
冷风拂面,姜时愿看着谢循远走的背影,急忙去追,哑声喊着他的名字,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出密道,颇为书生气的手刻不容缓地移动龙头机关,四周石壁陈年的砂砾簌簌震落,一道石门缓缓移出。
姜时愿瞳孔紧缩,看着谢循的背影渐渐被石门遮蔽,她自知再留不住,崩溃大吼:“谢循你就是骗子!骗子!”
哪怕姜时愿已用尽全力却依旧阻止不了谢循的离开,而她的挽留又总是迟来一步。她眼睁睁看着石门遮去谢循最后垂落的影子,看着她的爱人不曾再回头看她一眼。
而一墙之隔的谢循亦被凄情纠缠,心中哀恸,眸光黯淡,勉强依着石墙而站。四周寂静,只听见他一声更比一声悲痛而凝滞的呼吸,悬而未坠的泪水彻底不可再控。
送走了阿愿,他才可以真正再无顾忌,生死由命。
咔嗒一声,密道陷入沉寂。
已是徒劳,无力回天。
姜时愿脚步踉跄,娇躯顺着冰冷的石壁慢慢脱力滑下,整颗心撕裂至支离破碎。也不知过了多久,等袁黎找到姜时愿的时候,她已缩成一团、脸色苍白,满目泪光。
袁黎反而先安抚起来了姜时愿,瘦小的手掌帮她拭去她的泪水,学着谢循般柔声安慰着,“别哭了,别哭了。主君一定能回来找我们的,他答应过我的,让我先带你离开京城,而后他会来找我们的.....”
他是如此殷切地期望姜时愿能给他一个答案,奈何她紧抿着唇,不知如何回应。袁黎心思如灰,跟着猜出谢循赴死的决心,问着,“主君是不是回不来了....”,说着说着,泪流满面,放声大哭。
姜时愿紧紧抱住了袁黎,藏在袖子下的手颤颤发抖,“我一定会救他的,我也一定能找到罪证的...”
她无比确信兄长手里就握住罪证,但为何她翻遍了整个姜府,就是查无所获呢?
她的兄长究竟藏在了哪里?
姜时愿抱着袁黎倏然灵光一现,想起生辰宴那日,姜淳急欲进宫,已派轿撵在府外等候。姜时愿见她要走急忙追出府外撒娇求软,问着兄长要去哪里,走了竟连生辰礼都不留下,莫非是忘了准备了?
姜淳笑着掀开帷幕,伸手摸了摸她的桃腮,宽慰承诺,“阿愿乖,乖乖在府里等着阿兄。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