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圆房时,他害怕自己的身份,难以自控,也怕阿愿离开自己,所以选择了近乎极端的方式想要拉着阿愿一起沉沦,仿佛只有回归了最原始的肉.欲,二人才能冲破桎梏消除隔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密不可分。
那夜他差点违背了阿愿的意愿与感受。事后,谢循抵住她的耳珠,不停地说着他下次再也不这般失控了,问阿愿要怎样才肯消气,说哪怕叫他割一块心头肉下来,只要阿愿能消气,他也愿意。阿愿自然不会允他这般伤己的赔罪之法,遂要他从不离身的青玉赔罪。
谢循仍然记得,这枚青玉送给阿愿之后,她便以红绳未引戴在脖子上,从不离身。
没想到如今却在狱卒的手中。
“魏国公,魏国公,救我,求您,您知道的,小的对您忠心耿耿,从没有二志。”
狱卒心念着,自己分明都是按着‘魏国公’的吩咐办的,在姜时愿抵达金子囚之前悄悄截断一截嬷嬷的锁骨链,并给嬷嬷递之匕首叫她杀了姜时愿。
狱卒见谢循一言不发,一张脸隐藏在骇人的罗刹面具之后,莫名有些不安。
狱卒被左右官吏拖走,他极力想握住谢循的衣袂,“魏国公,救我,救我。”,却抓了个空,痛苦凄惨之声愈来愈淡,直至消失....
无关之人散去,庭中只余二人,是君臣,也是旧友。
仅是走下石阶的几步,祁钰都极致虚弱,几近花甲老人的蹒跚。
宛如残卷枯叶,生命即将飘零。
祁钰强撑着走到谢循面前,抬手摘去他的面具。
阴翳慢慢淡去,露出男子的五官,如祁钰所想一致。其容清隽,眸色如月,唇色浅淡,如雪中孤鹤,清冷孤绝。
祁钰曾问过谢循是否孤寂,谢循说他从未感觉过何为孤独,他从无至亲,生来就是一人,习惯杀戮,也从不知人情冷暖。、
而他祁钰如今再看谢循,却知孤鹤难飞,被情字牵绊。
情字一事,或喜或悲。
而无情之人动心情爱,却与世人不同,只剩两路,或生或死。
祁钰如今再问:“如今在本宫面前的,是沈浔,还是谢循?”
“臣谢循见过殿下。”,谢循行跪拜之礼。
祁钰泪中带笑,又在大喜之时,大咳出血沫,单跪在地上,喘息不止。
谢循想去扶他,而庆国储君自有傲骨,至死不示软骨,他颤颤地站起身,拿出绢帕擦着嘴角的血渍,道:“阿循,你我皆心知肚明,本宫其命如日薄西山,寿数将近。暗河一日不除,本宫始终不敢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