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1 / 2)

他轻轻落下这一句,转瞬离开,轻功跃起,瞬消在茫茫夜色中。

刑官转着指弯处的钥匙,只觉一阵穿堂风划过,狐疑地往身后瞧瞧,唯有朔风鼓吹风雪。再望牢内,也只有三七一人凄惨地被绑在木床之上,双手被铁链吊起。

刑官皱了皱眉头,再度拿起已经烧得炭红的铁钳,吹着胡须。

“方才有事耽搁了,三七姑娘怕是等急了吧,放心,今夜还很慢长,我还有很多时间和三七姑娘慢慢相处。”

“让我看看,这次从哪个指甲下手呢?”刑官吹着口哨,捏起柔软无骨的手,眼神发亮。

“呸。”三七往他脸上狠狠吐了口吐沫。

“嘿!你个小妮子,竟敢吐老子。”刑官怒气兴起,直接把三七的手压在木床上,嚷道:“叫你猖狂,我看你到时候还吐不吐得出。”

凄惨之声再起,响彻整个幽暗深邃的地牢,可惜传到沈浔的耳朵唯有一丝轻微不能再轻微的声响。

再渐渐地,化成风声...

走出十八狱的沈浔掀开黑袍,眸色沉沉,此时早已等候多时的陆观棋走上前来,询问情况:“沈司使,事情都办妥了?不对,沈司使办事一向值得放心,是陆某多言了。”

沈浔默言,只是点了点头。陆观棋回礼,“既如此,陆某即刻赶往涧山院禀明情况。”

倏然,沈浔叫住:“沈某还没来得及问陆案吏,为何要帮我?”

陆观棋头也不回地说道,“因为沈司使也曾帮过陆某守住过重要之人。”

“陆某说过,顾辞若是不死,危险的就是四处以及陆不语。”

“那夜净居之中,沈司使曾答应一定会除去顾辞,而如今顾辞真的死了,这份恩情自然算到沈司使头上。”

“可顾辞并非我杀的,是魉。”沈浔留了个心眼,并未讲出实话,“你的恩情报错了人。”

陆观棋依旧笑得温柔:“真真假假,又有谁知道呢?”

“你今夜帮了沈某,就等同于背叛了谢循,你就不怕他....”

“非也。”陆观棋眉目温和,打断,不等沈浔再问话中玄机,不失礼貌结束话题,“陆某先告辞了。”

说罢,陆观棋朝着涧山院走去,倏然仰头望向皎皎明月,仰头深深呼吸一口净,手中紧紧攥着一把匕首,缓缓显露白晃晃的刀尖,温声道:“陆某永不会背叛魏国公。”

至于如今在涧山院的“魏国公”,算什么东西,不就是因为有几分像魏国公的赝品,罢了。

他已经起誓,一身只忠于魏国公一人。

所以,魏国公的命令,他永不敢忘,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救姜时愿。

*

手中匕首刀面闪了一闪,只在一瞬间,陆观棋想起三年前初见姜时愿那日。

他将姜时愿领到十八狱后,却不曾走,反而藏在庭柱之后听完了整个来龙去脉。

他听见魏国公嗓音发冷,“姜娘子,此案是我亲定、亲审,姜淳意图谋杀燕王,后自刎谢罪,证据确凿。这案结了,永远不会翻案。”

轻轻一句,便断了女子所有的念想,泪水沿着她的面靥滚滚而下。而后陆观棋听到女子无助抽噎声,谩骂声,泪水并着怒火迸发而出,可皆无济于事。

她被司使们狠狠扣在地上,强押着离开典狱,而魏国公的视线一直追随到女子离开,才凉声开口:“出来。”

陆观棋的身形从庭柱后露出来,朝着谢循行礼。

谢循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他,回到案首前,拿起草花剪修整着红梅。

清脆的剪声,几枝枯败的红梅枝落下。

谢循见远处的人影,仍未走,知道他心中存疑,不得答案,不肯离去,叹气,说道:“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