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和炙热的体温交融,势不相让。
“阿浔。”
“没有。”沈浔声音清冷。
“好,我相信你。”
他答得极轻,“在这等我, 阿愿。”
姜时愿点头。
姜时愿松开掌心,一瞬的空落感莫名让她有些惆怅, 他看见沈浔朝着床榻走去, 手背挑起烟帐,而后那个轻薄的纱幔又慢慢飘下。
沈浔步步靠近榻上的妇人, 同时余光轻扫很厚的姜时愿, 呼吸微窒。
谎言一旦开始,便已没有回路。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谎言成真, 让所有人都信了这个由他亲手编下的谎言。
他要做的不是回头,而是取而代之, 成为真正的沈浔。
至于, 真正的沈浔是谁....
他只能赌一把, 看看一介凡人之躯能不能斗过天意。
听见脚步声愈来愈近,蓝禾动了动身子,抬起无力的手,沈浔握住她的腕骨,领她摸上自己的左脸。
蓝禾一怔,从他的眉眼摸到他的下颌,一处不遗。
站在帘外的姜时愿紧张地看着这一切。
骤然,一股强风猛地吹开窗棂,窗棂被冲得吱呀吱呀作响,火盆也一下熄了烟儿。
焚烧的炭灰飘起,迷了她的眼睛。
这股风来得真是巧,巧到好似在沈浔的算计在内,他趁着阿愿不能睁眼之时,飞快黏上了慕朝做好的人皮面。
而此时,蓝禾的手也正巧移到了沈浔的右脸上。
一触碰到皮相,蓝禾强忍着心中发毛的感觉,再三确认,最终颤颤地收回手。
沈浔笑了,当着有眼盲的蓝禾的面,侧头撕下伪装。
看来他赌对了。
姜时愿揉着眼睛,再度勉强睁开眼的时候,沈浔已经站在她的面前,阖上了窗棂,问道:“没事吧,阿愿。”
“没事,方才只是被炭灰不小心迷了眼睛。”忽然,姜时愿意识到蓝禾,忙问道:“夫人,结果如何?”
蓝禾的鬓角藏着一丝半缕的白发,如今的她如同一片枯槁的落叶靠在床栏上,愣了会儿才回答道:““你确实是他。”
“是沈老爷的骨肉,也是我当年放在木桶中的孩子,我不会认错的。”
听到这话,姜时愿终于如释重负,开心地看向沈浔,沈浔亦朝她勾了勾嘴角。
而榻上的蓝禾难掩哀痛,“我的一个决定,害了三个人....”
“二十二年前,我因沈老夫人的命令,抱走了白梓月的孩子,并从此离开沈府,隐姓埋名。”
“而孩子不见了,白梓月找寻无果,便陷入疯魔,三月后,绝望自尽。”
“我自知罪孽深重,日夜哭泣,所以瞎了眼睛。”
“你们不是想知道八年前的事情吗?我告诉你们.....咳咳...”
蓝禾撑着病体跪坐起来,颤颤巍巍下了床,姜时愿赶忙上前扶她反被蓝禾推开,蓝禾摇着头,跪在佛龛前,捻着手腕上的佛珠子,簌簌作响。
“而八年前沈府灭门,与我也脱不了干系,皆是因我抱走沈浔而起。”
“为什么这么说?”姜时愿也跟着跪坐在佛龛前,帮蓝禾上香。
蓝禾狂咳不止,“因为沈老爷那些年来一直在找沈浔....没有一日放弃过,这才...引来了杀生之祸.....”
说罢,她从蒲团下抽出一本手札,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交给姜时愿:“我因早就离开沈府,因此逃过一劫。沈家灭门后,我曾偷偷回去过,在这沈老爷床榻下的暗格找到一本手札,你看了,便会明白。”
“这...是沈老爷亲手所写。”
姜时愿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