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味道绝不会错,微涩苦,回味后又发甘。
“独孤夫人一直在用这个方子吗?”姜时愿发问。
侍女点点头:“是的,姜姑娘。这个方子是嘉楠医师开的,他最了解夫人的病情。”
管事道:“姜姑娘莫不是怀疑嘉楠医师?不可能,嘉楠医师多年为夫人诊治,从无出过差错,要是想害夫人估计早就动手,何必还要拖到现在?”
“不是怀疑,是肯定。”姜时愿抬头看向管事,捡起药渣中一味焦黑不成形的圆果,“这叫马钱子,性寒,味苦,有通络散结之效。”
“听着不是挺好的吗?”管事回道。
姜时愿摇摇头:“马钱子即为灵药,又可为毒,在于剂量多少。比如说,著名的牵机散就是以它为原料。”
管事愕然,侍女都吓得洒落了手中的药渣,不敢再碰。
姜时愿继续说道:“马钱子的药效极难把握,若非寻常,绝不该轻易用上这剂猛药。”
“我姑且认为,起初嘉楠认为夫人疫病严重,迫于无奈才不得不用马钱子。但,管事你后来也说,夫人是被误诊,过敏之状误当成了疫病,更何况夫人的身子也逐渐爽利起来,按理说早该停了这味药。”
“而嘉楠不然,反而加大剂量,仿佛刻意在加速独孤夫人的死期。”
管事也算听明白了,这嘉楠有重大的嫌疑,立马派府中下人去捉拿嘉楠。
可过了一盏香的时间后,唯有独孤府的小厮灰头土脸地赶回来,扑通一声跪在管事的脚下:“嘉楠医师已经上吊自缢,死了三日了。”
【??作者有话说】
最喜欢剧情线了,前几章糖发够了,应该狠狠过剧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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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上没人再值得我付出信任,除了阿浔。”◎
小厮跪在地上, 向管事递来一封在嘉楠屋中搜索到的手书,颤颤回忆着纸上的内容
“嘉楠医师说他早对夫人怀恨在心,遂趁着夫人诊断为疫症的时候动手, 哪想夫人竟然只是简单的过敏之症。可那时已经回不了头了, 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加大马钱子的剂量。”
“手书为证,还请管事裁定。”
“等等, 嘉楠信上可有说,他为何要杀独孤夫人?”姜时愿忽然问道。
小厮泣道:“嘉楠在信上悔罪, 说夫人曾不小心撞见他和儿媳爬灰之事。想来杀害夫人, 是为了灭口。”
...
姜时愿抿唇不语。
显然前后逻辑驴唇不对马嘴, 这个动机就像是硬凑一般, 经不起推敲。
既然嘉楠要有意隐藏此等不耻之事,为何又忽然要在信中自爆?
可偏管事信了,看了眼手书,愤愤不平:“这个该死的嘉楠医师竟敢暗害夫人, 此事我得赶紧去回禀老爷,诸位请在静居稍等片刻。”
姜时愿微微蹙眉, 低头沉思。
这前后叠来在独孤夫人身上发生的事情过于巧合, 又过于割裂,就仿佛有两位下棋人在同时对弈, 用无形的手在操控着独孤夫人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紧接着, 管事和侍女匆匆退了出去。
等无关人员散尽之后,姜时愿来到顾辞面前, 厉声道:“不知顾处可否同我去堂外一叙?”
顾辞幽幽转着茶盖子,呷了一口茶汤, 抬起极为妖艳的眼睛, 觑了一眼沈浔:“有必要特意避开沈司使吗?”
“是我有事一定要向顾处问清楚, 请。”姜时愿毫不客气地侧身恭请。
顾辞笑了笑。
二人途经洞庭,绕至一片静谧的竹林,姜时愿忽然止了脚步,转身看着一脸笑意的顾辞:“是你做的吧,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