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愿清楚,已经再无一个人会如此全心全意地对她好。
沈浔垂下眼眸,默不作声。
愧疚更加。
阿愿为这双手所高兴的一切,也为这他这个人所内疚的一切。
都是假的。
都是他的欺骗。
沈浔能做的,就是以这卑贱的身体,护她一世周全,帮她消除一切的不如意。
这几天,沈浔也看在眼里,阿愿自从买完蜜饯回来以后,总是心不在焉的,心情不爽。
刚才他询问缘由,阿愿不讲,纵使什么也不知道,沈浔也能猜出绝对不止是与袁黎拌了两句嘴那么简单。
沈浔故作自然,道:“阿愿,袁黎还在气头上,不愿见你,我代你去向他赔礼吧。正好这些日子总是闷在阁中,也想出去透透气。”
姜时愿点点头,“可...袁黎好像也在生你的气。”
沈浔笑道,“怎么会呢,我与袁处并没有多大仇怨。”
他温和的笑意下,不过就是互揍了一番的关系,罢了。
这也是沈浔所理解的‘没有多大仇怨’。
皎皎明月,寂寂冷辉洒落缠满红锻子的古槐树上,风起,层云涌过来、
沈浔腾空跃起,轻飘飘地落在枯枝上,稳稳而立,衣袂飘然。
树枝虽没有发出‘嘎吱’一声,可微弯的幅度,也足以让常年与死打交道的袁黎觉察到,倏然就从睡意中清醒过来,睁开眸子看着沈浔,上下打量。
袁黎啪得一掌拍在树枝之上,鲤鱼打挺,二话不说一记重拳就朝着沈浔揍去。
沈浔腰身弯下躲过,又接着避让了几招,二人在树梢你来我回,两个黑影攻防不变。
倏然,就在袁黎再欲猛攻过来的时候,沈浔开口道:“我重伤初愈,还请袁黎高抬贵手,别忘了这双手都被你亲手废了。”
“你放屁!是你自己让我断的!”
袁黎没有见过如此厚不要脸,倒打一耙的人,偏偏沈浔还说得一本正经。
袁黎盯着他的手,双手叉腰,恶狠狠地道,“装!你的手早已恢复如初,骗别人可以,骗不了我!”
“袁处聪明。”
这漫不经心的一夸,让袁黎红了脸。
沈浔道:“沈某此次是来求和的,还请袁处原谅上一次沈某的无礼之举,也多谢袁处替我守住秘密。”
说罢,又从怀中掏出一只草兔,“顺便也替夫人道歉,还请袁处大人不记小人过了,不与我们计较。”
袁黎侧着脸,闷声不吭。
沈浔一跃跳下树,以刃在石桌上横竖刻着棋盘,又摆上黑白二子,笑着朝着袁黎招手,“跳下来,沈某教你怎么玩。”
袁黎虽不情愿,但还是听话来到他的身旁道,语气生冷:“我不会对弈。”
“巧了,沈某也不会。”
“骗子。”袁黎也多少会判断出沈浔话中的真真假假。
沈浔在一条白线下布下五子,笑道:“换个玩法,横、竖、斜能连成一线者赢。”
一看这么新奇的玩法,袁黎到底小孩心性,一下子不愉快烟消云散。
袁黎怀中抱着草兔,坐在对面,下起来。一连下了数盘,皆是输,他也慢慢趴到石桌上,心思愈发急躁。
沈浔抬头望了一眼天色,掐着时机,转身欲走。
预料之中,听到袁黎情急:“你去哪?不下了吗?你就不能让我赢一局吗?”
“时辰不早了,沈某要安寝了。”
“不行,再下一局!”
沈浔痛快转身,笑道:“可以,但沈某有一个条件,你要从头到尾讲清楚去甜江月买蜜饯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