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渊下意识想从胸口掏帕子,容娘却早已擦拭停当。
缓了一会,脸上仍带着羞怯的微红,但已经可以按照沈时渊的要求,摆出姿势。
手中捧着荷花莲蓬,手作掀开纱帘状,似是抱花仕女。
只有沈时渊知道,他想画的,是他前几天画毁好几次的,那日情境。
看着容娘,他心下微动,那个怎么画也画不好的轮廓和眉眼,这次终于清晰地,印刻于宣纸之上了。
碎金似的午后阳光透过窗楹,洒在了案几上,撒在了沈时渊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浅浅金光。
衣摆随着他挥毫的动作轻轻摆动,温润中带着些不羁。
这样专注的他无疑是很有魅力的。
容娘刚开始还四处乱看,不多会儿,乱移的视线却触及到了沈时渊身上。
她只是有些感叹。
那个禽兽般的沈老爷,是怎么养出来,如此君子端方的人物的。
在沈时渊说她暂时可以休息一下的时候,容娘探头看了一眼二少爷未完成的画作。
的确就是莲叶莲花船和仕女图。
她点点头,习惯这种题材了,便也不感兴趣,放下荷花,转了转自己酸痛的手臂。
完全没有发现,在案几上的仕女图下,有着另外一副,细细描摹的,她的画像。
画上,她如沈时渊梦中一样,轻解罗衣、媚眼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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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一个多时辰,沈时渊的画便有了大概,知道容娘身上还有差事,他没有继续。
容娘揉了揉略有酸痛的手臂,放松的轻吐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去时,又被沈时渊叫住了。
他递给容娘一封精致的长匣子,连盒子都是紫檀木的,触手生香。
而里面的簪子,更是华美。
簪身细长,雕刻着精致云纹,末端坠着几颗通透的红色宝石,像是石榴子般。
在容娘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眼神中,沈时渊几乎想把手缩回去,意识到自己太过于唐突。
他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不安,温柔的眼睛微垂。
终于鼓起勇气,声音微低,带着不太明显的迟疑,对容娘说道:“那日我在三弟院中吃了你做的糕点,竟有些胃口大开,所以想请你帮我做一些。”
“而这簪子,是我之前诗会所得,并非什么名贵之物。”
容娘哑然了半晌,攥紧了裙摆,到底还是没有答应。
她抿了抿唇,觉得有些荒唐。
“二少爷,奴家是小少爷的奶娘,自然,奴家的奶水,也是属于小少爷的,奴家不能这么做。”
“若是还需要奴家打样子的话,奴家可以明日再来。”
说罢,她并没有理会沈时渊,脚步轻灵一转,离去了。
沈时渊站在原地,攥紧了手上的簪子,男人的指节变得苍白,那通透的宝石,就隔着沈时渊的掌心。
但他恍然未觉。
都是属于三弟的吗?
是吗?容娘忙活了一整天,效果斐然,所以今晚轻松极了。
只有沈二少的那件事让她心中微微有所疑虑,但仔细想想,好像又没什么破绽。
沈二少只是过于直白了一些,可这也许是他不同于其他纨绔少爷的地方。
想不通,便也不再想,容娘心里少了许多烦心事,头沾上枕头没多久就陷入了梦乡。
她好梦正酣,没注意窗户缝隙处,一支芦管伸了进来,飘进来一点点烟气。
夏夜静谧,容娘睡的更熟。
晚风浮动,树影婆娑,白日里玉树临风、温润守礼的青年,正站在容娘的床前。
容娘睡的实在是太熟了,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