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极度的盛怒之下,他反而感觉自己无比的冷静,连思维都变成毫无波动的直线。
不管伊恩是否如神仆所说的死去了,这些人都要被他亲手送去地狱。只要想做什么,那就去做,反正没有任何人有阻止他的能力。
因为他是最强的圣子,不是吗?
一阵嗡鸣声后,到达极点的魔法强度居然又强行提升了一个档次,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捂着脑袋,完全失去理智地吼叫起来。在压倒性的精神魔法下,他们的意识都快被拧碎,大脑仿佛刺入无数长针,完全没有半点反抗能力。没过多久,他们连嘶吼的精神都没有了,场面竟然安静得诡异,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恍惚的空白,只有涔涔冷汗和湿润的裤裆证明他们本能的恐惧。
骑士们迈着僵硬统一的步伐,走到泽菲尔的面前。
用言语轻薄过主人的,当然不应该留着恶心的舌头。
几声令人牙酸的闷响过后,几个骑士的口中喷出鲜血,竟然是用牙齿将血肉活生生咬断,然后所有人都整齐地吞咽。
这本不是什么恐怖的事,但如果知道他们在吞什么,大概没人会觉得不毛骨悚然。
极度的疼痛和心理上的恶寒,让他们的表情扭曲成丑陋又狰狞的模样,可在几乎碾碎大脑的精神操控下,这点疼算不得什么。
“锃”的一声,银剑出鞘。
泽菲尔垂下眼眸,用指腹爱抚剑身,温柔得就像在抚摸小少爷细嫩的脸颊。
“我给您出气,好吗?”他轻声呢喃,“目标有些多,我的时间不太够……如果您还是觉得不解气,就等我从深渊带您回来再说。”
当然没有人会回答他的问话。
……轻声细语地哄一柄剑,真是疯了。
用四肢欺凌过主人的,也不应该留着四肢。
如同屠夫切割猪肉,锋利的银剑切下骑士的四肢,切口极其平整,断肢掉落过后几秒,才有血液从断口处井喷而出。又是几道利落的剑光闪过,满地都是鲜血与残肢,地上横七竖八歪着数具血淋淋的躯干,仿若滑稽又血腥的不倒翁。
半身鲜血的圣子甩干剑上的血液,将含混的求饶与嘶吼抛在身后,转身离开这间即将布满尸体的房间。
下一个目标是拷问官。
这是泽菲尔与这位教廷著名官员的第一次接触。在此之前,他对于用酷刑折磨别人没有半点喜好,也不喜欢听别人痛苦的挣扎。
不如说他其实只在乎伊恩,只要伊恩对他笑,对他闹脾气撒娇,他的心脏就裹满融化的蜜糖。人类的存亡与幸福,魔族和人类经年累月的恩怨,从来都和他没有关系。他成为圣子,不过是主人的期望。没有了主人,他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再多的光环与欢呼他都弃如敝履。
可拷问官却不一样。针对魔族的拷问,十足十地掺杂了种族间的恩怨。
圣子面无表情地观看拷问官的记忆,越看脸色越惨白如纸,握剑的手指用力过猛,从指尖渗出血珠。
被银链死死桎梏的少年,纤细脖颈与四肢上难以忽视的烧伤,脸颊上滴落的圣水。
明明是只毫无反抗之力的魅魔,却被这样高强度的光明魔法与圣水折磨。皮肉灼伤的热气从细嫩的皮肤上袅袅升起,小魅魔溢出崩溃的尖叫,然后猛地咬住牙关,浑身簌簌发抖。
透过拷问官的眼睛,泽菲尔看到他的眼神。
就算在长久的拷问下,虚弱的少年痛得直哭,眼泪滚落伤痕遍布的面颊脖颈,但那双颤抖的漂亮的眼睛依然死死地盯着一个人。
泽菲尔的视线转过去,和身旁的圣骑士对上双眼。霎时间,他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顿时如坠冰窟。
那是一双和他极其相似的眼睛。
在看着那双湛蓝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