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至岑道:“不愧是雪霰灵剑。”
沈苌楚这才心念,方才南宫臧被于至岑掀飞,在沈苌楚赶来一瞬放置结界,将他卡在结界之外。
南宫臧额角青筋暴突,尽力无视于至岑挑衅,带着沈苌楚远离。沈苌楚惊疑:“魔渊……万人生祭?”
“危机之刻,来不及与你解释,”南宫臧背身,将沈苌楚用力一推,“快走,离开乾华山。”
南宫臧头也不回地朝她喊道:“生祭阵眼是你,快走!”
阵眼二字快要将沈苌楚砸晕过去。
她是阵眼?
自幼年山荫蛊虫之乱后,这是她第一次听到阵眼。
沈苌楚晕眩着,在对上于至岑那骇人双眼的瞬间汗毛耸立,她逼着自己找回神志,足尖用力一踏,重新落地:“不,我不能走。”
南宫臧恨铁不成钢:“你不走,乾华山所有人都得给你陪葬!”
“就是因为我是阵眼,所以我不能走,”沈苌楚用力一甩,以灵力强压雪霰颤动,冷静道,“于至岑出手,定已做好完全之备。”
沈苌楚道:“我见过万人生祭阵,阵眼不动,大阵不毁。”
南宫臧道:“离开乾华山。”
沈苌楚摇头:“别忘了宗门出山入山口灵阵皆由于至岑所创,自如掌控不成问题。”
此话一出,二人具静。
于至岑笑着拍手道:“师侄聪颖。”
“乾华山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出自我手,”他笑涔涔抬手,掌心之中流出两股气,“你们所学的一招一式,亦出自我手。”
沈苌楚盯着于至岑掌心间黑白分明的两股气,凡间所不悖的真气与魔气相交缠,形成球状,蜿蜒成八卦太极之相。
人说仙魔之路相悖;人说仙魔善恶分明。
着手塑造这样世界的人站在眼前,神色蔑视,展示着世人眼中完全颠倒的景象。
她该如何称呼于至岑?
修士?魔士?还是其他?
沈苌楚指尖战栗,她生出了无法克制的恐惧。
胸口一阵尖利的疼痛,扯着沈苌楚,生生将她扯醒,飘散惊惧目光重新聚集,她颤抖着拍打面颊两侧提神,向前一步,立在南宫臧身侧:“不能怕。”
南宫臧身躯一顿:“我怕什么。”
“生祭剑阵一出,关闭之法有二。其一是设法抹除阵眼;其二,是设法保证所有祭阵之人的性命,”沈苌楚坚定道,“于至岑掌控魔渊,杀了他,我不想死。”
南宫臧嗤道:“于至岑乃天下第一人,你我做得到?”
沈苌楚抬手,雪霰颤抖,她的手亦在抖,却咧嘴笑道:“保底还能取我性命,阵眼在此,有何畏惧。”
南宫臧被她逗笑:“你不是不想死吗?”
南宫臧死过一回,不畏生死。他不知沈苌楚也死过一回,同样不是什么怕死的人。
她不过想拼个机会。
重生一世,沈苌楚变了又没有变。
以前不想要的,她绝不会要;得不到的,拼了命也要强求。
现在也一样。
肇斯行要她安稳,沈苌楚不要,她暂时欠着,将来要还回去;沈苌楚要和肇斯行相守,近在咫尺,更要拼了命去求。
想到这里,沈苌楚反到放松些许,她笑道:“我求一个机会,有人等我,我不想死。”
她心中道:“长生!”
紧张到浑身生刺的光团跃出:“到……到……”
沈苌楚脚尖捻地,用力一甩雪霰:“给我备好那什么保命的玩意,我不想死!”
沈苌楚不顾雪霰抗拒,用力一甩,逼出的绛红真火自剑柄向下流淌,雪霰剑剑垂立,流火似虹,淌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