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晃间,沈苌楚回身看向肇斯行,他在剑意落点处,正以血画阵。
化身骨鹿的南宫臧彻底失去理智,巨骨艰难腾挪身躯,再朝沈苌楚撞去。沈苌楚向后退,引着骨兽远离人群。
烟尘过后,露出浅金色护身阵法,乔羽双手维持结印之势,望向同沈苌楚一同奔波的肇斯行,清冷浅眸显露几分艳羡。
他为何能听懂?
了解她的,能帮她的,为何不能是她?
沈苌楚一面引着巨骨兽,又接连打出两三剑,擦着骨兽砸落地面,这几剑打的极巧,既能吸引骨兽注意,又能为肇斯行留出安全空间。
而肇斯行闪躲飞沙走石,按照沈苌楚指示阵点画阵。剧烈震荡之中,肇斯行敢低头安心画阵,底气全来源于沈苌楚。
师姐一定会护他周全。
思索至此,脚踩神行咒的肇斯行居然轻笑出声连他也不知,为何他如此相信师姐。
沈苌楚打出最后一道剑意,在地面砸出一道深壑,肇斯行紧随其上,落最后一道血符。
余光下,沈苌楚不停躲闪,望见肇斯行站在符点,手腕沾满血渍,却高兴地朝她挥手:
“师姐!师姐!”
“我画完啦!画完啦!”
就像一只不停摇尾,讨她开心的小狗。
看着这样的肇斯行,沈苌楚鼻尖一酸。
他曾翻山越岭,曾伴她成长,曾为了那破剧情命定的命数,将命与雪霰都交于她手中。
此时,若要他命,他还愿。
似乎再来一千次,一万次,他仍愿。
沈苌楚眼里噙泪,飞身后退,远离肇斯行,将巨骨引入阵心。她双手持剑,竖立眼前,闭上双眼,额头轻抵剑身。
雪霰绽出璀璨白光,以灵剑为阵眼,六枚阵点同时启动,恰好将巨骨兽包裹其中!
乔羽身后,有人惊呼出声:“封灵阵!沈师姐用的是封灵阵!”
“擂台那日,沈师姐同佘师兄斗法,用的便是封灵阵!”
黎清逸一手撑着从旭阳,另一只手揽着觞小宁,睁大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沈苌楚看。
雪霰灵剑所绽光华璀璨,却不耀目。
如冬日皑皑白雪折来的暖意。
好熟悉。
六道阵点射出光柱范围不断缩紧,中心处的巨骨兽无用地挣扎,也难逃被封灵阵打回原形。
骨鹿俯首,身形渐小。
最终,随着封灵阵落,沈苌楚缓缓落在阵心处。
南宫臧蜷跪在地上,不甘地仰头,死死盯着沈苌楚:“是我输了。”
沈苌楚举起雪霰,作势要朝南宫臧脖颈处劈去,南宫臧闭上双眼,却迟迟没有等来最后的“解脱”,只听叮当一声,灵剑落地,利风卷过南宫臧发尾,削掉一段白发。
南宫臧睁眼,不可置信的看沈苌楚:“你不杀我?”
沈苌楚冷哼:“剑意为止杀。既已止,何必杀。”
嘟囔着,沈苌楚抽出发簪间的素色玉簪,一瞬,雪霰灵剑震动嗡鸣,抖落一团白光,钻入玉簪中。
雪霰又恢复了龟裂之状。
沈苌楚蹲下身,摊开手,将玉簪递了过去,抬眼道:“接着。”
南宫臧迟疑着,倾斜身体,伸出右手,接过玉簪:“这是……”
玉簪落手的瞬间,他怔住了,愣愣地盯着掌心玉簪不放。
“徐府时,我为保赵珠神魂,在它身躯上打了一道固魂,保那只蠢猫儿还能轮回去酆都。活物可固魂,死物亦可。”沈苌楚继续道:“黎清逸捏碎魂钉送我出去,附在魂钉上的神魂无处可去,我就将她固在玉簪上,带了出来。”
南宫臧颤抖地捧着玉簪,喉间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