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藻般卷曲柔顺的头发,用素锦发带扎成高马尾,垂在腰际,尾部发丝如铃兰花瓣炸开;身上,牙白色校服长度刚好,可论及宽度,与他来说有些宽大,腰带勒紧,被身量架着,衬着他的腰比不少女修还细。
至少,头发束起,衣着整洁,他身上那股颓丧气清减不少。
沈苌楚静静地注视他腰际:“外门弟子互相切磋比拼斗法,夺得魁首的,便能入内门。”
肇斯行忽然半蹲下,再仰头对上沈苌楚视线,清润黝黑的蛇眸盯她:“姐姐身上衣服不同,看来姐姐是内门弟子。”
沈苌楚被他动作吓了一跳,后撤半步,却被他伸手勾住衣带,他调笑道:“姐姐为什么要躲。”
“你凑了过来,我为什么不能躲,”沈苌楚语气平静,可只有她知,此时耳背,一块皮肤温度正不断升腾,她清嗓道,“既然穿上衣服,还叫姐姐,是不是有些不合适了。”
灵蛇眼波流转,眼角微微下垂,不笑,却染三分笑意,如一汪春水颤颤,细看,才能见眼底暗潮汹涌的一抹紫,他道:“不,好多人都能叫你师姐,我不想,我只想叫你姐姐。”
甜凉气味随着他气息扑了过来,沈苌楚呼吸滞塞,心中,一柄大锤不断叩击心门,胸口闷声作响。
姐姐,姐姐。
方才,困扰她的问题又绕了上来:了无记忆的他。是如何看待她的。
他是蛇,直直忽略人与人之间的边界,冰冷又缠绵的游走到她身边。
他没有记忆,那到底是凭什么。
恍惚间,沈苌楚开始恐慌,她忽然理解师兄对她那样小心翼翼,又分外珍惜的原因。
又是该死的气运。
气运如一层纱,罩在她身上。笼罩薄雾,或许看到的她,也并非正真的沈苌楚。
人在面前,她却生出了畏惧。
沈苌楚抿了抿唇,难以克制地,嘴角向下,避开肇斯行视线,她转身,朝着房间内走去:“随你,想叫什么,都可以。”
“跟我来。”
沈苌楚叫人坐在凳子上,阖上房门。这几间厢房专供教习歇息,此时正好没人,沈苌楚覆下睫羽,遮挡眼底繁杂:“先将上衣脱了。”
她并未转身,额头抵着房门,听身后人悉悉索索除衣料,间隙夹杂着锁链碰撞细微响动,她刚想道脱好了叫她时,背后的蛇竟自己贴了上来。
肇斯行仅脱去上衫,衣料被腰带固定,垂盖在胯部,纤薄肌肉贴在骨骼上,他一手撑着门,堪堪停在沈苌楚身后:“姐姐?”
沈苌楚:!
她猛地转身,仰头便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蛇瞳。他眼方才是无害的圆润,此时瞳心竖起,凝视眼前人,似乎此人张开嘴,会吐出一道分叉蛇信。
“走开些,”沈苌楚抬手抵上他赤裸胸口,灵蛇体温极低,同她体温对撞,将两人都激了一下,沈苌楚咬牙,“你贴得太近了。”
实际上,他距离把控的很好,两人间刚好错开半人距离,不会贴得很近,叫人难受;又能清楚看清,人表情细微变化。
肇斯行见她眉头皱起,听话向后退了半步。
也仅仅只有半步。
“姐姐在想什么,那么出神?”他偏头看她侧脸,纯良如无辜孩童,“愁眉苦脸的。”
他伸手,想为她抚平紧皱在一起的眉头,却被她偏头躲开了。
沈苌楚坦诚道:“因为不高兴。”
搓搓手指,肇斯行失落地问:“为什么不高兴?”
“不高兴不需要理由,”她错开左侧锁骨缚妖索处,再用力推他,敛声道,“坐好,这个姿势,我没办法拆缚妖索。”
“可我喜欢……”
沈苌楚瞪他:“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