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沈苌楚用雪霰支撑,缓缓起身,她看向炸裂开来,如星空的虚影碎屑,冷然,“夺取他人气运归作我用,我与小偷又有和异?”
她垂眼,望着肇斯行尸首。
他的眼眸如琉璃珠般明润透亮。
骗子。
连这双眼睛,都在骗她。
耳边,长生杂着哭腔哀声道:“苌楚……我,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不……不是故意要隐瞒你……”
沈苌楚沉默,捻诀,将肇斯行的衣裳清理干净,又细细为他擦去脸上血迹,鸦羽般的长睫遮盖眼底情绪,答非所问:“长生,沈府不是他的家。”
“他不属于这个世界,却为我留在这里,我不该欠他。”
她跌撞几步,寻了一块干净平整的土地,双手交握雪霰挖坑,掌心被剑刃划开,鲜血顺着剑身留下,同泥土混作一道,如此沈苌楚也不停。
她,要送肇斯行回家。
*
乔羽黎清逸追来时,天边已露鱼肚白。
沈苌楚怀中抱着雪霰,垂头,呆呆地跪坐在一座土堆前。
手心,泥土混着鲜血,结成黑色干裂的壳,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挖土挖到指甲开裂翻起的手指,不住地抚着右手腕间的咬痕。
乔羽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