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力了。

那块被顾容轩嫌弃的布条最终还是被他主动咬进口中。若不咬着点什么,使劲儿时他怕不是要嚼断自己的舌头。

一块帕子全被口水浸透了,林昭辉摘出来要给他换块新的,就听顾容轩颤着声音用哭腔虚弱问自己:“还没……出来吗……?我、我下半身没知觉了……使不上劲儿……”

产婆连忙道:“还没,皇嗣出来得有些慢,贵君您得再坚持一会儿,继续用力……!”

“你们都、骗我……啊、一直说……一会儿……呜、陛下也是……!”

顾容轩大约真是痛得受不住了,见新的布条没及时递过来,竟真的扭头泄愤一般在林昭辉腕子上咬下去了。

“贵君,不可……啊,皇上……”

稳婆们慌张看向林昭辉,见他轻轻摇头示意她们不必在意,这才扭回头继续忙活接生。

顾容轩是真的没什么劲儿了,只在肌肤上留下个发白的牙印儿,都没咬出血来。

他咬完后隐约有些后悔,但却控制不住地发火:“都怪陛下……再也……啊啊,我再也不生了……!我会不会、死……”

“不许说这个字……!你会没事的。”

林昭辉满心只有担忧,低头轻轻亲顾容轩冰凉黏腻的额头断断续续道:“确实都怪我,你就都怪我吧……”

他瞥到自己握着顾容轩的手在轻轻打颤。

林昭辉是真心这么想的。他回想过去的几年,恍惚想到若非自己有所谓的孕率加成体质,容轩这样的身子大概是怀不上孩子的。

人的身体是很奇妙的东西。若自然状态下难以怀孕,那便说明此人天生就不适合生育。可容轩一直说想要孩子,所以自己也就想着法子地让他怀上了……或许其实他压根就不该有……

“贵君,能看到头了!别泄劲儿啊……!”

稳婆们突然大声叫喊起来,顾容轩一个激灵,从昏昏欲睡的迷惘和恍惚中挣扎着再次打起精神。握着他手心的林昭辉也猛然清醒过来。

不论是容轩还是他们的孩子都会安然无恙的。

……

寅时将过,屋中已充斥着浓浓的血味儿。林昭辉一直紧握着顾容轩的手心都被汗液泡得发白发软,他让双侍柳儿又过来给顾容轩用参汤润了润唇,哪怕不喝,能沾点也是好的。

“哇”

“恭喜皇上,恭喜荣贵君,是位小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