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见夏瑞脸色红红地笑着说起孩子,捧着杯子在一旁安静听着。

虽然天气炎热,但他还是被太医“勒令”不得进太多寒凉之物。林昭辉知道后一直监督着他,今天也特地吩咐人专门泡来了热茶。

楚清还记得自己一进宫就被太医言之凿凿地说了不能生育。若强行留子,要么不足月只是走两步路都会自然滑胎,要么可能会死在产床上。

林昭辉闻言大惊,当即嘱咐他事后必须服用避子汤。

而那会儿楚清本人其实不怎么害怕,甚至还想过若是在恩宠最多的年纪留下皇嗣难产死去,他许能叫皇上记一辈子,再追封个什么漂亮的谥。那说起来倒也算是极为风光的一生了。

楚清弯了弯嘴角。看向林昭辉,眼神从风淡云轻变得如溪水流淌般柔和。

不过他早已打消了这样的想法。

皇上缺的不只是孩子,而是“与他们生下的孩子”。若爹爹不在了,徒留下子嗣,只会叫林昭辉痛苦万分。

楚清现在已舍不得让他的陛下心中有半点苦痛了。

他时不时就心里想着:就这样看着这一大家子闹哄哄的倒也不错。不生子嗣,平日少些操劳忧心,许还能活得久些,老得慢点儿呢。

楚清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又笑了起来说道:“你看穆昭仪生孩子多痛快?日后指不定还要有几个呢。哎,要不……南荣兰林,你以后搬来长春宫吧?这样一来也许以后在子嗣上咱们还能和他们打个平手。否则可一点胜算都没了。”

南荣云虽坐在一旁,但刚刚其实一直握着茶杯望向屋中发呆,完全没有在听楚清和夏瑞闲聊。

他只要不全神贯注地竖起耳朵,能停留在脑中的就只有那么几个关键词罢了。

“啊……我?长春宫……?”南荣云紧张得一哆嗦,连忙扭头看向楚清。

楚清轻笑一声:“怎么,看陛下看得入了迷?这么专注……不过也是。你才入宫半年都不到,正该是和陛下蜜里调油的时候。”

蜜里调油?什么意思?

南荣云有些困惑,但他看楚清调笑的神色便知道定是形容关系亲密的词语,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和陛下分明还什么都没有……

而且当初是自己拒绝了的。南荣云一想到这里不知为何心口有些发闷。

他心虚似的快速瞥了一眼林昭辉的方向,见楚清误解了什么,脸上笑意更浓,连忙开口打岔:“啊……康昭仪方才问我什么?”

楚清吹了吹热茶抿了一口,进一步放缓了语速笑道:“我是说,你要不要来长春宫住?你可能不知道,我刚入宫那会儿也有很长一段时间独自居住储秀宫。那儿清净,但未免有些太安静了,久居难免孤单。长春宫花草繁多,景色美极,而且还有荣贵君这个闲不下来的在,每日不是赏景听曲儿就是品酒谈天的,从不无聊。”

他顿了顿,又抛出一个看似很有诱惑力的理由:“而且你官话还需锻炼,贵君他话多,正适合帮你。”

“这……不敢劳烦贵君。而且,去哪儿居住,不是我说的算。”南荣云抿唇为难道。

照理来说康昭仪也不是长春宫主位,也不知楚清为何对此事抱有如此高的热情?

南荣云琥珀色的双眼眨了眨,谨慎地看了楚清一眼。见其只是弯眼笑着,南荣云只觉得当下很难开口追问。

几次请安下来,南荣云对楚清和夏瑞最为亲近。他们俩说话都慢悠悠的,比较好懂。

陆肖肃平日话不多,在君后宫里总在吃点心喝茶,因为入宫时对方就大着肚子,南荣云不敢靠近他,生怕惹祸上身,所以目前还不太了解对方。

至于君后和贵君两人,因他们位份太高,从讲究尊卑有别的南国来的南荣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