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并不好走,加上四通八达的洞道削弱了方向感,凌启起先还努力辨认方向,到后面直接全凭直觉在走。

逼仄的空间一点点侵蚀人心,而过于安静的环境也叫耳朵出现了幻觉似的嗡鸣。这一走又是三四个小时。

啪。灯光因为电量耗尽而熄灭,周身陷入彻底的黑暗。

凌启矮身伏行的动作猛地一顿。

他已经接近二十四小时没合眼了,极度疲惫之下,这一刻竟觉得孤独,觉得悲伤。

于是他下意识做了一个许久没做的动作抬手去摸脖子上的项链。却摸了个空,本该好好挂在锁骨上的吊坠不翼而飞,只剩下空荡荡的红绳,编织处留着毛茸茸的断口。

不见了。

是刚才在雪地滑到时不慎扯断的?又或许是穿过哪条狭窄洞道时蹭掉的?

凌启试图回想来时一路哪个地方掉落的可能性更大。

可是注意力却始终聚集不起来,他神情有些茫然,忽然惊觉自己早在梦中经历过这样的场景。

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彼时威利还是威利,清玥还是清玥,梦中也是这样一条需要匍匐穿行的洞道,他摸不到自己的项链,前面是开路威利,后头是随行的清玥……

恍惚间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凌启感觉自己额前碎发被什么东西蹭过,力道似是某种轻佻抚摸。

他吓了一大跳,猛地抬头,却发觉眼前什么都没有,没有风,没有人,只有空空荡荡的黑暗。群‘

“我的项链好像掉了。”凌启下意识对着空气呢喃出与梦中一样的话语。

说完才觉自己莫名其妙。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累了,便胡乱咬破一袋能量胶补充体力,仍然继续前行。

很神奇,没有灯光后,接下来的路反而愈发顺利,明明是在走一条完全陌生的路线,却像是有什么无形的指引。凌启明显感觉到自己在每个岔路口都选对了方向,前方洞道慢慢变得宽敞,脚下也逐渐变得平坦。

很快,他就能感受到空气中那股熟悉的潮湿感了。

手表发出滴滴的报时声,电子屏跳出早上七点半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