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进了焚尸炉,内部高温将直接引燃它,反正威力?不大,也没办法破坏铁水浇筑的外壳,最后再把没烧干净的骨头和弹药碎片挑出去,将骨灰还?给家属即可,一切是如此的平滑,没有当事人表达出异议。
危险的猜测如同铡刀,悬在心头摇摇欲坠,狱卒没察觉到医生们陡然升起?紧绷情?绪,还?在有气无力?地说着车轱辘话:“你们得?把炸弹取出来,让那个人亲眼见到他。”
医生怕得?要死,愣是连继续摆弄尸体都不敢了,福至心灵地说:“你说监狱长同意了,那手术证明呢?”
“就在里面放着,”狱卒指了指没完全拉开的裹尸袋,毫不知情?地抱怨道,“路上全是碎石和废墟,推车太颠簸,累得?我?手疼,我?干脆折起?来放里面了。”
这跟现在的状况对上了,正常情?况下,狱卒不可能因为推着手术车过来就手疼,但?刚才暴乱太突然,狱卒们在短时间内大量使用枪械,反震会?对手腕骨头造成影响,倒不如说来人若无其事才不对劲。
但?还?是那句话。
太正常了,正常到其中不经意的言语漏洞就很恐怖。
医生的手迟迟停在半空,这副情?景真的很像恐怖分子在里面藏了东西,邀请其他人打开看看惊喜,他正要推脱让狱卒来做,狱卒就皱着眉,略感奇怪地打断他:“你在拖延什么?”
狱卒说着左顾右望,狐疑地打量四周,一片祥和,至少表面如此。
医生因为她的问题而提心吊胆,生怕这人被拆穿后,连伪装都抛弃了,“没有没有,”他咽了咽口水,反正是高危爆炸品的话,屋里的人全部逃不掉,干脆一狠心,“你能过来点吗?我有事情需要询问?。”
狱卒走过来:“怎么?”
医生没有回应,直接闭眼拉开拉链。
……
什么都没有发?生,裹尸袋里躺着的尸体一动不动,停尸房沾染的寒意快消散干净了,伤口溃烂的方向?传出轻微的腐臭味,死者双手交叠,腹部压着一张带着折痕的手术证明。
居然是真的,带着公章和熟悉的签名字迹。
狱卒:“医生?你想问?什么?”
原来是他猜错了。
医生舒了口气, 听到旁边人毫不知情?的追问?,他非常尴尬,手足无措,狱卒似乎笑了几声,俯身?动手帮他把手术证明拿出来,接着问?道:“手术今晚能做吗?探望的客人比较特殊,监狱长希望跟他有一场单独的对话。”
所以潜台词是客人身?份特殊,这具尸体有几率不被焚烧,直接被带出监狱?
难怪要手术。
医生总算将之前的疑点圆回来,他心脏依然在惴惴不安中剧烈跳动,可他却觉得?是自己杯弓蛇影,干脆招呼其他人准备手术,消毒就不必了,反正只是客串下法医,还?是不需要查清楚死亡原因的法医。
现在是深夜接近十二点,拆弹和缝合需要至少十五分钟,但?医疗室墙壁能隔绝信号,想动手术必须得?逆转它的引爆条件,不然到了十二点,没接收到信号的炸弹忽然爆炸,做手术的医生容易受伤。
想到这里,医生纠结地皱着眉:“必须现在就做吗?逆转装备不在这里,今天?早上监狱长让我?们撤离的时候,顺手叫人把它也搬走了。”
狱卒重复:“必须现在。”
医生:“那好吧,我?去找找钥匙,它就放在旁边的血库里。”
狱卒没回话,似乎在沉思。
医生翻出抽屉里顺来的五六支黑笔,才找到绳子被勾住的钥匙,正准备离开时,狱卒忽而叫住他。
“等等,我?跟你一起?走。”
她走近时的硝烟味更明显了,身?上却没什么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