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把家里的丫头带来了,老身这儿地小,可都要坐不下了。”

“自然是不敢叨扰王干娘。”西门庆慢悠悠放开妇人,“我昨日打了那癞树皮一顿,担心金莲吃排落,便想着让她在您这儿住上些日子,至于给那武大喂食喂水一事,就由我这丫鬟负责。”

说完随手扔了袋银钱过去,王婆捏了两下,十分满意其中的份量,于是笑道:“这有何难,大官人就放心吧,老身一定让潘娘子住得舒舒服服。”

西门庆满意点头,接着转身对赵淳楣道:“春梅啊,你是个伶俐的,事情交给你我也放心,你知道该怎么做。”

赵淳楣还能说什么呢,只好点头,此时她也终于反应过来昨日西门庆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儿了,心中叹息,武大郎捉奸不成反被打成重伤,想来也是够惨的。

两个估计还想要腻歪一阵,便早早打发了其他人。

赵淳楣认命地离开茶水铺,来到对面潘金莲的家中,推开门,里面一股子血腥与中药交织的怪味儿,屋内连炉火都没生,冷风从窗户缝隙中钻进来。打了个寒战,她先找到炉子,起了火,把之前准备好的药煎煮了下,总算是觉得稍微暖和了些。

也许是听到下面有动静,楼上突然响起男人嘶哑的咳嗽声。

“娘子、可是娘子回来了……”

赵淳楣听到后连忙上楼,武大此时正躺在床上,面若金纸,眼看是要不好了。

瞧见少女,武大先是一愣,之后愤怒地想要起身,“是你!你来做什么!是西门庆那厮使你过来的!?”

赵淳楣上前两步,不顾对方挣扎,强行将人按回床上,裹好棉被后,面对火冒三丈的武大郎无奈道:“确实是他让我过来的,我要不来就没人看管你了,无论怎样你先把病养好,来,先把药喝了,等剩下的之后再说。”

武大怒目圆瞪,把头扭向一边不理她。

“哎,你说你这又是何苦,现在不吃药,若是死了不是见不到你兄弟武二了?”叹息一声,赵淳楣接续道:“我也知你憋屈,可像你之前说的,我就是个丫鬟,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她态度和善,说话轻声细语地,一通劝解下来,武大总算被说动,在少女的协助下,勉强把药喝了。

之后的几日,赵淳楣就住在这里,用木板在楼下搭了个小床,虽然过得辛苦些,但说实话,比在西门府上舒服多了,起码不用应付那些人情算计。

她上辈子久病成医,对护理养生之类的非常有心得,在其照顾下,不过几日功夫,武大郎已经好了不少,最起码能勉强起身了。

这天下大雪,赵淳楣用家里剩下的面粉煮了碗面片汤,又往里面打了两个鸡蛋,做好后给武大送过去。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两人也逐渐熟络。

武大郎天生性格老实木讷,即使知道少女是仇人的人,但面对对方的照料,依旧十分局促。

“快,快些放下,等再过两日我能下地了一定不劳烦庞娘子。”

赵淳楣摇头,刚想说话,就听楼下王婆高喊,“西门大官人,如何这会儿才来啊!”

老婆子的声音又高又尖锐,恨不得整条街都能听见,两人一僵,都有些尴尬。

武大郎苦笑,“这是巴不得我死啊,且等我兄弟回来……”

“回来又如何?”赵淳楣忍不住插嘴,她寻了把椅子坐下,与武大面对面道:“不是我说,县太爷现在指着西门家出米饷钱应付朝廷,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动,就算是真上告,兴许也就是个无疾而终,最后武都头气不过动起手来,还是你家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