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曾经看上某户人家的婢女,讨要后带回去折磨,赵淳楣瞬间警觉起来。

万一那无赖真创进来了,原主长得貌美,又不得人心,很可能第一个被献祭。赵淳楣并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她才刚穿越,对周围半点不熟悉,真落入险境怕是连自救都做不到。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也管不了那么多,思考片刻后直接跑去出谋划策。

之后果然如她所料,不过三四日,家主西门大官人就赶了回来,旋即上下打点捞关系找靠山,忙活了十来天,总算是将此事压了下去。

在这期间,赵淳楣主要就是躺在床上养病,托原主脾气不好的福,倒也没人来打扰自己,直到一天,她被通知大娘有事找,方才起床伸了个懒腰,跟着去了厅堂。

然而刚到,看见里面的情境,赵淳楣心中就“咯噔”一声。

只见屋内满满当当一堆人,除了吴月娘并着众小妾,主位上还坐着个身高高大的英俊男人。

男子身穿绿罗褶儿,颈戴金井玉栏杆圈,脚着陈桥鞋儿,手里还拿着洒金川扇,显得尤其潇洒。就是一双眼睛来回乱瞟,尤其见到赵淳楣,眼中更是异彩连连。

见此赵淳楣明白,此人恐怕就是家主西门大官人。心中吐槽了下这个名字,表面上一派恭敬,微微拜礼。

“起来吧,”西门大官人漫不经心地开口,“是你出主意,让家里说我死了?”

赵淳楣还未讲话,一旁的二房李娇儿就抢先道:“可不是,我们当时都担忧家里安危,谁也没反应过来,就听这大姐姐房里的说了,哎呦,其实就她们两人决定,若是给旁的听见了,怎么也要阻拦一二的。”

吴月娘面上一僵,连忙解释,“我当时也是慌了神,这丫头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了,说起来她才入府一年,平素里就不是个消停的,也难怪能出了这种主意。”

见此情景,赵淳楣心中叹息,暗道这吴月娘不是什么明白人。别管自己来得早晚,在外人看她们主仆就是一体的,现在为了跟二房斗法,把个人摘出去什么用都没有,只会让身边人寒心罢了。

她这般想着,还是对上头的西门庆沉声道:“是奴一时情急,思虑不周,还望爹您老人家惩罚。”

西门大官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半晌,“啪”地一下合上折扇,高声道:“好!想不到我府上还有这等良才,这次多亏了你,要不然家里可就亏惨了,回头去玳安那儿领十贯当赏钱。”

“是,谢爹爹赏赐。”赵淳楣平静地应下。

旁边人都被这一幕弄愣住了,李娇儿不死心道:“这何处说理,怎么咒哥哥还有钱拿?”

西门大官人被她弄得有些不耐烦,挥手道:“你懂个甚,我岂是随便一人说咒死就咒死的,一家子娘们儿,还没个丫头片子顶事儿。”

此话指说得众人面皮臊的慌,西门且不管那个,上下打量赵淳楣,越看越是欢喜,吴月娘性子古板,又长日礼佛,剩下二房李娇儿乃勾栏出身,三房孟玉楼不问世事,老四孙雪娥更只是个陪嫁丫鬟。他早就想找个能管住后院的,如今眼见春梅聪明漂亮,哪还忍得住,当即开口对吴月娘道:“我看这丫头不错,正好身边还缺个人手,明个儿调到我身边吧。”

家里男人是个什么德行,大家心里都有数,当即目光暧昧起来,三房孟玉楼更是直接对少女道了声恭喜。

赵淳楣表面不动声色,实际内心疯狂吐槽。

正当她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西门又开口道:“行了,现在总算消停下来,我打算去药铺里逛逛,春梅啊,你就跟着我一起走吧。”

眼见事已至此,赵淳楣只得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说了声“是”。

于是屋内妻妾只能眼巴巴看着丈夫离去,心中是酸是涩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