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桑散漫地冷笑一声,偏头看薛学林:“这便是薛氏的待客之?道?”

薛学林本就是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闻言只?是打个哈哈,便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加上祈桑与薛氏共十四个席位,余下的分别坐着周边十二城的城主。

祈桑走到主座之?前,直接狠狠一脚踹翻了矮桌,上面摆着的瓜果酒水瞬间洒了对面一身。

祈桑语调微冷,阴沉地注视着狼狈的诩城城主:“既然?你?们找不到自己的位置,那就都别吃了。”

诩城城主廖学怫然?变色,狠狠一拍桌子,却在下一刻被?祈桑掐住了脖颈,脖骨几乎要被?扭断。

廖学是大乘后?期,修为?在人族中已是巅峰,但?在祈桑手下,却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薛学林暗骂一声,怕祈桑真的不顾局面杀了廖学,及时出面阻止了最坏的后?果发生。

纵然?今日他们打算……但?祈桑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所以现在暂时还不能撕破脸面。

祈桑望着满身狼狈的廖学,不轻不重地笑了一声,嘲讽意味拉满。

他重新回到自己的席位坐下,主座没?了,次座便是首座。

廖学气?急攻心,依然?没?敢让事情闹大,忍气?吞声与旁人合坐一席。

他总觉得刚刚祈桑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一样?……但?是不可能。

此事他们连薛氏的圣子都瞒着。

祈桑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随意地晃动酒杯。

上面缓缓浮现出三个字“勿取血”。

祈桑不动声色环顾四周,没?找到谢亭珏的踪迹,“今日赏花宴,薛氏不请你?们的圣子一并前来吗?”

薛学林嘴上说得好听,“近来坊间里有些风言风语,我怕冲撞了您,别便没?让圣子来。”

酒杯里的字已经消失了。

祈桑哪能猜不出他们的意思。

是怕圣子出意外,也殒命当场吧。

薛学林抬手命人将奇卉搬上来。

从下人僵硬的动作不难看出,这些也都是傀儡人偶。

不算上不知道藏在哪的谢亭珏,诺大的场地之?中,竟只?有十四名活人。

十二盆不同种类的花卉露红烟绿,芬芳馥郁,每朵花都盛开到极致,仿佛下一秒就要枯萎。

花朵周围笼罩着淡淡的白色光晕,风拂过,花枝仿佛也在轻轻颤抖。

本是群花斗艳的美景,祈桑却猝然?皱起眉头。

这是数量过于庞大,以至于都凝出实质的业或孽。

明知有诈,但?祈桑不得不因势而动。

他起身走到这十二盆花前面,抬手触碰了其中一盆花的花蕊。

巨大的怨念灌进脑海,绽放的花瓣慢慢合拢,将祈桑的手指包围在一片柔软中。

柔软的花瓣陡然?变成?锋利的刀,花瓣的边缘划伤了祈桑的手指。

一滴血就这么?悄然?流进花蕊中。

祈桑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他觉得有点?荒谬,看着依然?坐在原位的十二城城主。

“你?们将自己城中百姓的气?运窃走,锁在了这十二盆花中?”

成?神这么?多年,但?他从不觉得自己和凡人有什么?特别大的不同。

现在他觉得自己还是小瞧了某些人的劣根性,他可远远比不上他们。

气?运牵系魂元,长此以往,魂元衰竭。

一朵盛放的花突然?枯萎,祈桑身形微动。

“你?们今日找我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杀阵发动还需要时间,薛学林不介意说出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来拖住祈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