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棠开未落,满树摇,春意浓。
在这如雪洁白的干净下,黑褐色的树干上倚靠着?一人。
这人肤色胜雪,纤细修长的手指上捏着?一枝棠梨花。
他将棠梨花虚虚抵在唇上,遮住小半张脸,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一双好似含情的桃花眼。
若不是少?年见?过面前这人最无情的模样,他几乎要被面前的画面引得忍不住生出几分?不该有的妄念。
今日的祈桑并没有幻化伪装,而是以?本来的面貌出现在了少?年面前。
他一身锦衣华服,白玉冠玄黑靴,腰上挂着?的玉坠丁零当啷,像金子落在金盘上,满身贵气。
少?年明明在日夜期盼能再次见?到祈桑,可真正?见?面了,又?唯恐像上次一样,因为一些原因触怒了对方,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一副想开口却又?不敢的模样。
祈桑笑了笑,率先开口:“你说棠梨花期短,是告诉我一定?得在这时候见?面吗?”
少?年点了点头?,又?猛地摇了摇头?。
“我只是希望,您能见?到它最好看的样子。”
祈桑用这一枝雪白的花枝托起了少?年的下巴,挑逗一般道:“你应该明白,千滨府不缺这一株棠梨花树。”
少?年垂眸,“我明白。”
我明白的,月神最不缺的,就是信徒的爱。
祈桑仔细观察着?手中的花枝。
“而且,这也不是棠梨花。”
少?年猝然抬起眼,眼中蕴含着?让人难以?忽视的期待。
祈桑没注意,自顾自道:“这是魔界的锡绿花树吧,你居然能在凡间?把它种出来,也是挺了不起的。”
少?年的眼神很认真,“它唯一特殊的地方在于,这棵锡绿花树,是仅为您一人存在的。”
祈桑来了点兴致,“什么意思?”
少?年抿了抿唇:“它的种子,是您送给我的。”
祈桑说:“我没见?过你。”
薛氏的人他只见?过几位长老,其余的后辈根本没资格见?他。
少?年垂眸。
但是我见?过你。
祈桑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蓦然笑了。
“给我一个理由,将你带回?千滨府。”
少?年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唯恐自己抓不住这次机会,手指都在微微发着?抖。
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半跪下来,以?一种虔诚的姿势仰望着?祈桑。
“我可以?成为您的利刃。”
“当年商玺也是这么和我说的。”祈桑挑了挑眉,“这个理由可没办法让我心动了。”
“不一样的。”
意料之外的,少?年笑了起来。
“我会比商玺更加锋利,更加称手。”
祈桑没有计较他暗戳戳踩了一下商玺的行为,他随手将手中的花枝按在锡绿树枝的断口处。
下一刻,被掰断的枝条重新愈合。
断木重生,只有当世唯一的神明才能做到了。
“太过锋利的剑,会伤到手吧。”祈桑弯下腰用一双好似含笑,实则没有半分?情感的眼睛盯着?少?年,“我可不想让薛氏的人分?了商玺的权。”
少?年有一瞬间?露出了很脆弱的表情,但转瞬即逝。很快就被他隐藏了下去。
“我不需要您给我任何实权,只要能跟在您身边,哪怕没有任何名分?,我也愿意。”
世人皆道月神多情和善。
实则成神者自有其无情之处。
“想要留在我的身边,那?你总得展现一下你的价值吧。”
祈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