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夙的鼻尖,他的祖上?许是有胡人血统, 长相虽和汉人无益,可细瞧五官还是要凌厉深邃些, 尤其是鼻梁高挺, 煞是好看。

现在?却?不是注意这些的时候, 她觉得自己好像僵住了。虽然他们仍有距离, 并?没有彻底肌肤相亲,可却?近到她的余光能清晰瞥见赵夙的眉毛, 滚烫的气息,除了被握住的手, 他们的身体也隔着衣物虚虚相贴,似近似远。

她觉得自己脸热起来, 动作?都不大自然, 略有紧张道:“我、我……”

前头尚不觉得,等?开口了, 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怯弱娇声,好似在?刻意勾引人,但她真的只是紧张声涩。

杨窈若心跳如鼓, 犹豫着自己是否该解释,可如何解释?总感?觉说了也很奇怪。

难道要说,我不是故意娇着声的, 你别误会??

这话说出来她会?尴尬到连夜逃走的, 好似自恋狂, 生怕赵夙喜欢她一样。赵夙……与?她之间不过是系统关联,似亲人似袍泽, 应该没什么男女之情的。

想通了这一点,方才亲近的旖旎好像消散了不少,杨窈若镇静了些,她酝酿情绪,正准备一鼓作?气拒绝,赵夙低沉喑哑的声音忽而在?耳畔响起,勾得人心底酥酥麻麻。

“我教你。”

这样寻常的三个字,被他念得百转千肠,意犹未尽。

可若是执意想寻他的破绽,却?好似没有,字里行间未有挑逗,未有暧昧,总不好指着人家的鼻子骂他为何要将普普通通的三个字念得那么引人遐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听着显得她愈发自信过了头……

于是,她只好低低应了声,“嗯。”

看着她红透了的耳垂,在?她瞧不见的视角,赵夙勾了勾唇,目光仿佛盯人的野兽,等?待人不知自的落网,气定神?闲。

被握住手,羊肉确实好切了不少,明明是同一把匕首,同一块连着筋的肉,也不见赵夙用多大的力道,轻而易举的将方才为难了杨窈若许久的羊肉割下。

他甚至能分出心神?,教导她道:“遇到筋,愈是难割愈不能急,要用巧劲,行事亦是如此,要有……足够的耐心。”

最后?二字他咬得极轻,杨窈若不由一颤,白皙的肌肤与?耳垂红得透彻。

她低着头,拿起那块千辛万苦割下的羊肉,放入口中,羊肉鲜嫩,外皮酥脆,香料驱散了腥膻,最难得的是口感?极好,必定是草原上?羊才能有的,明明一切都如此恰好,换做以?往,杨窈若必定欢呼一声,称赞多么多么美味,可如今,她总觉得施展不开手脚,轻声呢喃,“好吃。”

看她心不在?焉,食髓不知其味,赵夙‘好心’的放开了她。

亲手为她切好一整盘羊肉,肥瘦皆有,摆盘也极好看。他好似老天爷偏爱的天之骄子,不论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连切盘羊肉都是如此。

赵夙将盘子放到她面前,笑如春山,和蔼亲善,关怀了两句后?,便继续处理政事。

那之后?,便像是彻底放开手,杨窈若偷偷望了几次,见他的确专注心神?,埋首政事,心中不免嘀咕,难道真是她想多了?之后?的时辰里,哪怕吃着美味的烤羊肉,可杨窈若依旧不能静下心,宛若池塘被春雨泛起涟漪,久不能静,便也一直记挂着赵夙。

他虽埋首政事,可唇边浅笑未停过。

论攻心,谁又能比得过可与?老奸巨猾的世家老臣们比手腕心计的帝王呢?

原本二人一个处理政事,一个心不在?焉的啃羊肉,相得益彰,十分融洽,然而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样的宁静。

“我等?奉命觐见陛下。”营帐外似乎有人在?和站岗的龙骧卫说话,声音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