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窈若欣然同意?,托着双颊,视线片刻不离他,注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他取出一柄匕首,插入饼子,将其在火上?烘烤,慢慢的,本来颜色偏灰,令人无甚食欲的饼子,边角开始有酥脆的痕迹,而表面似乎也鼓了一些起来。
烤到酥而不焦的时?候,他才?将饼子从火上?挪开。别的不说,至少卖相看着比先前好多?了。
“烫。”赵夙提醒道?。
杨窈若嗯了一声表示知道?,然后便一只手小心捻住饼子的一点点边缘,她避开刀尖的方向咬了一口,酥脆是酥脆,但还是咬不动,有点啃铁的错觉。
而且……
她好不容易用牙齿扯下一小块,咬了两下,就开始不断吸气?,手往嘴里扇风。刚咬时?不觉得,可饼子烤得很透彻,饼里头是烫的。
费了半天?劲,她才?算是囫囵咽下。
赵夙替她顺了顺背,又把水囊递给她,依旧不忘提醒小口喝,如此,杨窈若才?算安稳下来。
“还要尝吗?”赵夙问她。
虽然有前车之鉴,但杨窈若不信自己的牙口这么差,她思索了一会儿,不服输的点头!
赵夙说好,然后剥开边角,掰下饼子最中?间的一块递给她,“旁边的许是我烤过了,略有些硬,你?尝尝这块。”
他把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也叫杨窈若誓要与饼子挣个高低的心思散了散,她接过那一块,小心的咬了一口,还是特别硬,可却比先前好多?了,尽管费牙,用力咬也勉强能吃,就是太阳穴上?的筋用力得一跳一跳。
费尽千辛万苦,她可算是把那一小块吃完了。
赵夙则把掰下的边角送入自己口中?,饼子的硬可不会因人而异,他吃定然也是费尽的,可却面色平常,想来是从前常吃。
他见?杨窈若盯着自己,解释了一句,“这饼子是行军干粮,太硬,咬多?了牙疼,明日?脸该酸胀了。”
杨窈若收回?目光,乖乖吃她酥软清甜的玉露团了。
吃饱喝足,就到了睡觉的时?候,安排好守夜跟轮换的人后,就得尽快入睡,否则明日?还要早起赶路,容易受不住。
虽说方才?赵夙和其他龙骧卫一道?捡柴干活,事事亲力亲为,但无形之中?还是有主仆之分的。其他龙骧卫默默与赵夙所在隔开一段距离,但若是俯视而看,他们都在赵夙周遭,既不会打扰他,又能防止有人绕过他们刺杀赵夙。
众人都是和衣而卧,或是靠树,或是两两靠背相依。
本来赵夙怕杨窈若未曾在野外入睡过,寻了些枯草,用旧裳铺于?其上?,打算叫她将就一晚,但杨窈若看了看众人,拒绝了。
至于?靠着树睡……
杨窈若真的不行,她小时?候父母尚未离婚但总吵架,没人管胆子大,喜欢中?午到处跑着玩,有一次就是累了靠在树下睡着,结果一只小虫子钻进了耳朵,疼得捂着耳朵打滚,还好送进医院急诊用药水把虫子淹死倒出来就好了。
但从那以后,她对树下的活动都敬谢不敏,因为留下的回?忆太惨痛了,至少每每看见?电视里有人物被下毒,她都能共情对方为什么会在地上?打滚。
她心有余悸的把这件事告诉赵夙,向他提出想像其他人那样背靠背的睡法,并征求他的同意?。
赵夙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才?慢慢开口,“事急从权,也好。”
于?是,在四处泛着湿凉之意?的树林里,细雨早停,薄雾散去,漆黑的天?上?挂满星辰点点,伴着清唱的虫鸣声,赵夙与杨窈若也背靠背,准备入睡。
一整日?的疲倦,加上?惊吓,在寂静空幽的环境下,杨窈若很容易便睡着了。
赵夙闭目养神,手边始终放着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