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后,什么都没有。
及第,及第,他没能朝着他们期望的那条路走,反而陷入黑暗,手染鲜血,在肮脏卑鄙的刀口中讨生,泯灭一切曾有的追求,只?求手刃仇人。
魏筹的含义,背负着深沉仇恨。
但当他真的毒酒一杯,送害死他阿娘的郡主下黄泉,找到曾经陷害他阿耶的官吏,替其抄家?灭族,看?着枝繁叶茂的大族一朝覆灭。
扭曲的快意过后,只?剩下虚无?。
他失去了一切,再得到的一切全然没有意义,夜深人静时,他辗转反侧,在烛火下反复地看?着自己的手,执笔农耕的手何时就沾满了他人的鲜血呢?
好在,那个给予他新生,阴沉无?度叫人瞧不清心思的义父魏秉笔某一日?突然喊了他。
他至今仍记得那个夏日?,屋外的蝉鸣声伴随着他的心跳重新跳动,破茧而出。
也?许,他再也?回不到从?前,可至少,这世上?还有一人与他的曾经有关,年少的他曾为她而乱了心绪,悄悄心动,往后,也?可以为了守护她而继续在孤寂的世上?活下去。
此刻,桓及第听见曾经躲在树后,因见到她而脸红心跳的少年在冲他粲然而笑,述说慌张心事。
他扬唇,心中以有了决断。
只?见他朝着杨窈若,缓缓跪下,行大礼而拜,曾经的少年在笑,而他亦是,弯着唇,心悦臣服道?:“臣魏筹拜见昭元殿下!”
他声音洪亮,口齿清晰,绝无?半分勉强。
杨窈若先是一愣,可她在经历过许多波折后,早已不是刚穿越时对人情?世故懵懂无?知?的人,旋即明白了他这一跪背后的含义。
他拒绝了和她相认,往后只?愿意以魏筹的身份面世,并且愿意为她效忠。
杨窈若的笑容骤然停住,半晌,她终是动了,浅浅微笑,伸手请他起来,如一位真正的殿下那般。她不知?道?桓及第曾经经历了什么,但既然他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那么,她会尊重他。
当初的局面,不论怎么看?都是必死的,他能活着已然不易,她又何必再追问?一遍。
如今,也?好。
屋外的雨还在下,风吹过来是湿漉漉的阴冷,庭院里?的树叶打?湿后显得更墨绿些?,斜颤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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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墙外,有行人匆匆离去,摇头感慨,“今年的雨啊,太长了。”
可不就是长吗?
一直到简陋庭院的人悉数离去,渐起层层水花,雨水也?还是没停。
魏筹朝外望去,内心只?觉平静,雨势渐渐大了,可宫里?的马车安稳,簇拥的宫人众多,雨再大她身上?应也?溅不到半点泥点子。
这样便很好了。
他无?法带给她幸福,可有人可以,他只?要能在她身畔,做一把暗地里?的刀,能伴着她也?就够了。
随着朱轮滚动,雨势彻底大了,倾盆大雨,密集到视物不清。
这样的天,注定会出事。
也?不知?是从?谁开始,车队忽然就此起彼伏高?声。
“来人!来人……”声音被大雨掩盖,十分渺茫。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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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何时?”
护卫的人拔剑四顾,却不得要领。
最后,是看?似孱弱的颦月从?马车中摔下来,歇斯底里?高?声大喊,“殿下,殿下不见了!”
周围的婢女有样学样,同时大喊,这声音响彻巷子,不仅叫护卫听见,连原本稳坐屋中的魏筹也?听到了动静,他连忙起身,连伞都顾不上?撑,匆匆赶往。
可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