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并不知道,梦梦跟这个身体的主人是认识的。而我,你大概以为是个没什么道行的假道士。”

卓槐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我的确不是道士,我是阴阳师,对鬼魂,向来了如指掌。”

新娘眼神完全变了。

她立马就要跳窗逃,但刚刚触到窗台就被痛得收回手,她这才发现卓槐贴了符咒,她等于被困在这个空间。

“你……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卓槐道,“你周身怨念很重,已经是恶鬼,我有我的职责。”

“你以为我想成为恶鬼?”新娘崩溃地嘶吼道,指着卓槐,“你以为我想杀人,我想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活着的时候,那么爱我的男友,我愿意为了他付出我的一切!可是他呢,他花我的钱,卖我的私人物品,拿我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去养情人,养炮友!”

新娘捂着脸,表情狰狞,但脸上泪一串一串地掉。

“后来他为了六万,六万就把我卖到山里,给个七八十的老头子生孩子,我逃,被抓回来,打断腿,打断手,割了舌头,拿树粗的铁棍子往我头上砸。”

“我就是被活生生砸死的。”

新娘麻木地晃着身体,眼睛不知聚焦在哪里,像是要随时摔在地上。

“所以信男人干什么?男人没个好东西。”她伸出手来,低头看着掌纹,“我要让他们对我阿谀奉承,对我死心塌地,我要让他们跪下来舔我的脚,我说去死就像狗一样,上赶着去死。”

“不好吗?”她看他,快乐又痛苦的,“都死光,不好吗?”

她的脸扭歪了,而且流满了泪水,整个人陷入被撕裂的颤抖里。

卓槐看她,不为所动:“你用产妇生孩子时的胎盘诱惑男人,然后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为你赴死,你杀了很多的男人可你为什么不杀了当初那个人?”

“他出轨,劈腿,花你的钱,你都清楚,你有一万个跟他决裂再也不见的机会,你没有一次这么做过。现在你成鬼了,可以杀人了,看他家庭和睦却又心软。”

他的话像尖锐的刀一样割她的耳朵:“你对无辜者痛下杀手,却对原罪一忍再忍,落得这个下场,你让我怎么可怜你?”

“我用不着你可怜!”

女人抱着头,叫的破了音,随后癫狂似的发出断断续续的含糊笑声:“就今天了,只要再死一个,我就能融合了,我就能活过来了!”

“你!”她脸上带着湿漉漉的泪,却已经开始得逞般地笑,“你阻止不了我的!”

“天下没有复活的法子。”卓槐冷冰冰的敲醒她,“杀人只是延续你身上的怨气,让这幅身体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到时阴间使者察觉,会来追杀你的。”

“那又怎样,无所谓,怎样都好。”女人一步步靠近他,“你阴阳师的血脉对我没用的,你也会死在我手下的。”

她把他推到门上,手朝着他的心脏穿过去。

但是指甲刚刚碰到衣服,她就被更强烈的力量阻挡住,无法动作。

女人震惊道:“为什么?”

手里的时间变为十二点整。

“因为我不叫邱野。”

卓槐拿阴阳短刀的刀鞘拍开她的手:“你没机会了。”

女人困兽犹斗,垂死挣扎:“只要我不想,你无法让我脱离这身体。”

“没错。”卓槐点头,“所以我只能杀了你。”

“你杀了我,这幅身体的主人也会死……”女人话没说完,突然断了。

卓槐开了门。

本该暗黑无光的客厅里燃着一团小小的火,归海梦拎着那双高跟鞋,站在垃圾桶旁边,看被火点燃的皮革材质变成灰脆的粉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