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安然无事,周围时不时会有人被吃掉,但频率不高。唯独漫长的封闭,望不见头,无疑是种折磨。

到了晚上,男人突然走到边角处,踮着脚去推门板,青年站起身来:“你要干什么?”

“逃走。”

“不是说到了十二点吗?”

男人哼笑:“你怎么这么听他的话,万一不行呢?”

青年一哽,主要是卓槐神情太淡定了,天大的事到了他那里恐怕也就是轻飘飘的几句话,即使他现在很想着逃,也能被他周身的气场安抚到镇定下来。

他瞥了一眼卓槐,少年单手搂着归海梦,正把玩着她的头发,表情柔和,压根没看他们这边。

“帮个忙,我一个人推不开。”男人见青年犹豫着,加了把火,“你不是不知道这地方有多危险,越干坐着越容易死,我弟弟都……你还不清楚怎么做吗?”

他说的是实话,在转生地的经验之谈,拖得越久越容易出现意外。况且防人之心不可无,被人说一句“不要逃”,不等于就要坐以待毙。

青年小心趟着血过去:“不行,它们都在看着,逃不出去。”

“那就等,等它们都离开。”

但越来越多的人都知道此刻不能发出一点声音,是以晚上格外寂静,上面的红眼睛也一直没有消失过。

归海梦迷迷瞪瞪地醒过来,蹭着卓槐的肩头:“几点了?”

卓槐看了眼手机:“十点多,再忍一下。”

归海梦睡得还算踏实,卓槐在她一般没什么可担心的:“你饿不饿呀,要不要吃点东西?”

卓槐低头咬了下她的耳垂,半开玩笑的:“吃你行吗?”

“……”

热气在她耳边氤氲,归海梦受不得他碰她耳朵,又麻又痒,忙往旁边躲:“你认真点。”

卓槐敞开了手:“是你先黏着我不放的。”

膝盖往下长时间浸泡在血水里,衣服又湿了大部分,归海梦腿都快没知觉了,当然会往卓槐那边靠。

她慢吞吞地跟他斗嘴,过了会儿,突然听见很沉闷的“砰”的一声,像是谁倒在了地上。

随后头上的红光齐刷刷地消失,归海梦还在怔愣间,忽而听见男人低吼了一声:“就是现在,快点,不然来不及了!”

青年跟他两个抬着木板,使劲推开,两个成年男性还是有些力气的,不多时,棺材盖被推开了足以让一人逃跑的间隙。

青年身手敏捷,先一步上去,随后把手给男人:“快点,我拉你上来。”

见到生存希望的唐诗忙向前跑了几步:“把我拉上去!”

她拽着男人即将爬上去的脚,恶狠狠地威胁道:“救我,不然我让你们谁都活不了!”

男人被她拽的无法:“行,我拉你上来。”

他把手给唐诗,唐诗喜笑颜开地攥住他,未料到没有禁锢的男人猛地伸腿踹了她一脚:“杀了我弟弟,还能让你活?”

唐诗整个人摔进冰凉腥膻的血水里,呛了一口,味道难以言喻的刺激,她血淋淋地站起来,刚想要往上爬,棺材盖接着被两个人合力关上了。

“妈的!”唐诗低声咒骂,“他妈的,两个贱男人……啊!”

突然的疼痛让她低呼一声,自从皮肤溃烂以后,她时不时地感觉到疼,每一次都是烂得更厉害的前兆。

她现在这个鬼样子,再烂下去会死的。

唐诗看了眼李小琬。

归海梦听到了笑声。

仓惶无力,讽刺又悲凉的笑声,像是落了雪的刀,刀刃寒凉,扎的却是自己的心口。

发声人是李小琬。

归海梦离她们挺远的,没听清她们说了什么,她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