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槐看着老人,老人幽幽叹道:“我不是这里的主人,或者说,不全是。”

“我知道。”卓槐不动,他现在做什么都会引起剧烈的疼,“你想帮我们,至少之前是,你的鬼魂应该跟这里的老鼠粘合了一部分,所以你不得不放任它们。”

芦屋凉也跟艾大波没比他好到哪里去:“归海梦呢?”

“我在这。”

归海梦从杏树上露了一个头,满树的杏叶已经变得枯黄,将落不落,归海梦觉得规则又没规定必须是自然脱落,随即上树撸了个干净,树杈已经不剩多少叶子了。

“等一下,等一下。”归海梦手脚麻利地摘下最后一片,小心爬下树去搀卓槐,却又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又心疼又难过。

反而是卓槐主动牵她的手:“先出去,下个地方就好了。”

“你不要说话了,我看着疼。”

归海梦一点大动作都不敢做,小步领着卓槐进了出口,把油纸伞撑他头上,生怕雨点打到他身上。

艾大波看得吃醋:“你都不问问我疼不疼!”

归海梦抱歉地笑笑,转头问芦屋凉也:“要跟我们一起吗?”

“不用了。”进了出口,伤口逐渐愈合,芦屋凉也甩了甩手,“这里没人管我,自在得很,而且有我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东西,转生地教会我很多,我还不是那么想出去。”

卓槐嗯了声:“小心。”

孰善恶(一) <你身后有鬼(余竹)|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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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善恶(一)

归海梦掉进了下一个地方。

用词准确,她顺路走着走着,忽而脚下一轻,直直坠到了某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里,要不是因为始终抓着卓槐,只怕现在两人已经被冲散了。

落地的时候听见扑通一声,她被溅了满身的液体。

归海梦踉跄着起身,去抓身边的人:“卓……”

完整的音节被一只手捂住,那人在她耳边极低声地警告:“别说话!”

声音非常小,所幸四周太安静了,归海梦听得清楚。

她闭了嘴,转头打量周遭情况,但很遗憾,又是这种什么都看不见的暗,即使是在无声的寂静里,都没法看见说话人的面容,只能凭直觉勾勒一个隐约的轮廓。

没有任何能借光的物体,归海梦试着向前挪了一小步,又是哗啦一下,她膝盖以下是冰凉无温的液体,她好像掉进了河水里。

归海梦停在原地,因为怕发出声音,然后手向四处摸索,然后抓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挺软的,摸得像是个人,她触到一些凹凸不平的东西,然后是一束细密的长丝状物体……

归海梦一僵,顿时松了手。

好像是个人头。

她抬头看了看,全黑,毫无发现。

归海梦摸着自己的背包,然后拿出手机调成静音模式,给卓槐发消息:“你在哪里?”

卓槐回的很快:“打开手电筒,但别说话。”

归海梦照做,四周顿时亮起来,在看清楚周围环境时,她震在了原地。

血,像河一样的血液里夹杂着漂浮的碎肉、残肢、人头,原本她还没感觉,现在她轻易闻见空气里浓厚咸腥的铁锈味,还有腐烂的恶臭。

这里应该是个封闭空间,不然味道不会这么浓,血液不会堆得这么厚,归海梦往旁边走了走,碰到了木质的像墙一样的阻碍,摸着瓷实,四处飞溅着血团,摸不到出口。

卓槐循着光牵住她的手。归海梦移了移手机,这个空间不算大,挺窄但长,刚才提醒她噤声的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