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持续了几步,才用他那一向如此的冷淡声音说:“谢谢,可能有点吧。”

对方仍旧笑道:“你这样,哪里算是‘有点’?脸红成那样……”

楚琸原本还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听着,听到那男人,也许是楚郁先前在酒桌上的某位合作伙伴说出来这样一句话时,面色却微微有点变了。

或许楚郁真是喝得多了,就连他在电话里发出来的那种声音,似乎都显出些楚琸平时不曾听到过的细腻柔软,穿透屏幕,带着自自我压制的醉醺醺的酒意,透出一股难得可见的小小懊恼。

楚琸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楚郁二十六七岁的模样,一声不响、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地在那站着,偏偏那张漂亮的脸上露出一阵酒醉后的酡红。楚郁多么心高气傲,此时心中一定羞恼坏了

他们楚家一对兄弟同父同母,偏偏生得朝两个方向发展,楚琸完全随了他们的爹,长得风流俊俏,楚郁随他们母亲,有点女相,光看脸很显小,不到三十岁前看着都像是初出茅庐的大学生,识相点的通常在人前夸他俊美,背地里还是要腻腻地喊他“那个美人”。

楚琸心中顿地生出一股不爽,搞得他自己都有些许纳闷。按照他和楚郁之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关系,知道楚郁被人看见这幅窘态,他应该高兴得现在就回包间里再去喝上一瓶。

可是二十六的楚郁就那样在他的心里晃来晃去,仿若春天里的柳絮一样如影随形。楚琸一如既往地讨厌柳絮,但二十三岁的楚琸并不讨厌自己的哥哥。

楚琸不由得暗骂一声,对着楚郁道:“你在几楼?我现在就来。”

按照先前找他灌酒、还要给他介绍美人的公子哥说法,今天应该是楚郁怕他无所事事跑出去和人瞎玩,所以叫他去当个专职司机。

这时的楚琸还没有和楚郁闹得那么僵,两人好歹还是一对兄弟。只要是兄弟,他们就是一家人,就算楚琸有点贼心,对着楚郁依旧是兄友弟恭的。

他在这个年纪尚还不敢和楚郁唱反调,就算心中万般不情愿,甚至还偷偷跑来和人喝酒,那也应该说明了楚郁谈生意的地点就在附近。

楚琸脑海中没有丝毫这几日的记忆,但对这片地方倒是熟悉,稍微在心里思索片刻,就得出了答案,知道这周边能让楚郁和商业上的合作伙伴一块儿谈生意的高档酒店就那么一个,当下快步从卫生间走出去,一路穿过走廊,在正从一楼缓慢上爬的电梯旁边按下行键。

楚郁的声音自从听到了楚琸的答话后也变得明晰了些,他身旁的人变本加厉,接连询问楚郁要不要对方开车顺路送他回去。

“不用了。”楚郁再次谢绝对方的好意,“有人马上就来接我……”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才冲着手机低声道:“我在六楼,你一上走廊就能看见。”

“行。”楚琸简洁地应道。电梯门开了,他刚打算迈步进去,先前那公子哥又突然鬼魅般从不远处的包间里钻了出来,手里拎着个干了一半的酒瓶,身后大开的门内一片欢声笑语,当中夹杂着若干鬼哭狼嚎。

见到楚琸要走,那公子哥立刻皱起了眉头,说:“怎么了?这就不玩儿啦?”

楚琸淡淡地“嗯”了一声:“有事。”

对方嘁道:“你能有什么事儿啊,怎么了,你哥叫你继续给他开车啊?不是说好今晚高兴高兴,不管你哥了嘛!他又不是几岁小孩,自己还不会开车回去?”

楚琸下意识地将手机拿远了些。那公子哥叨叨地说个没完:“虽然那个……你懂的吧?嗨!其实我们哥几个都懂你,刚才那个……难道不像楚郁么?我觉得像得很呢!与其给真的跑腿,不如让假的伺候伺候你,多爽!哎,你能想象楚郁跪在你脚边给你舔么?想一想都要……哎!你干嘛”

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