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了?”景阳站起身。
前几日太医也来给她搭过脉,虽然之前跪了一夜,可她身子养得好,除了有些心郁气结,不见有别的问题。
太医也不曾开什么药方,让她将养着,怎么出府这一日,就吃起药来。
不知不觉间,景阳已经走到房门口,她停下步子。
“胡嬷嬷。”
胡嬷嬷猜到景阳的意思,忙道:“奴才这就去看看。”
一路疾走,虽在秋夜,胡嬷嬷仍旧出了些汗,东厢的小主子已经用完了汤药,窝在躺椅上面看书。
胡嬷嬷眯着眼睛仔细看,贺灵手上不是平日里打发时间的画本子,而是最规整不过的文集。
她的样子瞧着也精神,对着书卷时而叹息一声,又继续看。
“胡嬷嬷。”小圆热切道,“嬷嬷您来了。”
“嬷嬷来了。”贺灵穿好鞋子,“嬷嬷坐。”
胡嬷嬷应邀坐下:“小主子是怎么了,可是上次没养好,这会怎么吃上药了?”
“没什么。”贺灵本想诚实将话托出,又想起,自己现在似乎在同母亲冷战,而胡嬷嬷,又是母亲最亲近的人。
嬷嬷来找她,是母亲的意思,还是她自己的意思。
“也没什么,我身子好着呢,胡嬷嬷您不用担心。”
胡嬷嬷满目慈祥:“嬷嬷见到小主子的样子便不担心了,可这府上最担心小主子的,却还不知道小主子的情况。”
贺灵道:“胡嬷嬷亲自来探看,这才是真的关心我。”
“小主子也别再为难老奴了。”嬷嬷摇摇头,“咱们长公主为人确实有几分清冷,久与小主子分居,她于做母亲一事上也是懵懂,可小主子长在淮南王身边,是精通如何做儿女的,若长公主当真有做错的地方,小主子也该谦让着些不是。”
“景阳长公主哪里有做错的地方。”贺灵嘟囔道。
胡嬷嬷长叹一声:“眼下也过了些时日,小主子再细细感受,长公主确实偶尔不尽人情,可所做,虽不得小主子心意,出发点,却处处为了您。”
“长公主是不知道如何又能做好,又能合你心意,小主子不能只看结果和自己所乐,而忽略了长公主的心。”
“再者小主子所求,若想实现,终归得长公主首肯,您日日与长公主这样对峙下去,伤了母女情分不说,您所求也是不得的。何必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
胡嬷嬷条理清晰,同贺灵一番剖陈,最后动之以情:“小主子不知,长公主一人孤零零地在皇城,也着实辛苦。当年长公主被折磨两日,才生下小主子,也是想同天下所有的娘亲一样,日日伴在孩子身边,将她当眼珠子一样疼,您少小离开,这同刮下长公主身上的肉有什么区别。”
“小主子怨长公主数年不通音信,难道长公主就不想您,就不想见您,听到您的消息,可惜她只有不听不问不想,您在淮南才能过得安乐。”
“您身侧还有姑母,有王爷相伴,可是长公主呢,她在您生辰的时候,便日日守着您幼时的旧衣,分离的这几年,她便是这么熬过来的。”
贺灵的手攥紧,又松开,反复几次,她抑制不住,不知道在为谁难过。
她辛苦,母亲也折磨,可今日这局面,究竟是谁的错,该怪谁?
胡嬷嬷缓了缓:“这都是奴才自作主张说的些废话,小主子要是不愿意听,便从另一只耳朵倒出来。”
“只是小主子仍旧可以生长公主的气,同长公主僵持着,可至少,给一个母亲,报个平安?”
“我,我来月事了,有些不舒服,大夫给开的药。”
“是如何不适?”
贺灵详细地描述了一通,胡嬷嬷点头,神色仍旧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