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手上也有一个。”
是了,裴远章手上有一个。
他手上有一个,只有一个。
如何又出现在她的笄礼上,又出现在如珠的发髻上。
裴远章。
他此举是为了什么?
是在告诉她,告诉她,他裴远章对她只有虚情假意,这不必他费心,自己已经知道了,已经知道一个月了。
贺灵原以为裴远章做到这地步已经够了,足够卑劣了。
谁想他还能更可恨。
将真的送给自己所爱,给她一个赝品,用厚此薄彼彰显偏爱,贺灵不怨,这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在她的笄礼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无所知,愚蠢的她踩到最低,用她的狼狈,捧起他和自己外室的感情。
凭什么要践踏她,毁了她,以此为自己的爱情加冕。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她究竟是如何得罪裴远章,究竟做了什么。
让他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下这样重的手,这般折辱她。
贺灵眼前只有一点碧绿,她的肺腑似乎都被这点绿烧着了,要从内烧穿她的皮囊。
她紧紧抓着长福,才没有失态地倒下。
“小姐这是怎么了?”如珠态度仍旧亲切。
贺灵抿唇不语,又看了看如珠的发簪:“你这簪子好特别,是在何处买的。”
如珠羞涩地扶了下簪子,眸中是满满的情意:“是心仪之人所赠。”
心仪之人。
贺灵从未想过,这四个美好的字,会有一天变得这样可怕和恶心。
他们的感情,就要建立在她的痛苦和尊严之上?
下腹也一阵阵抽痛,疼得她倒吸了口凉气。
“小姐怎么了,是不舒服么,脸色怎么这样惨白。”
“没什么。”贺灵强忍着不适挺直身子,“不打扰两位,我先回去了。”
贺灵快马回到府上,连忙吩咐人找出那日的簪子。
金与玉完美的缠绵在一起,那玉簪的样式,同如珠鬓上的一般无二。
她找了把剪刀,毫不心疼地将覆在上面的金片剪开,她费了些力气,手被尖锐的金边划破,才彻底将金玉分离开。
贺灵看着光秃秃地玉簪,轻轻一笑。
这玉簪不仅是个赝品。
甚至有缺损,有纹裂,只是金玉在外。
下一瞬她用力将玉簪掷在地上,声音含恨:“裴远章!”
虚情假意,轻贱摆弄,她受够了。
许是刚经历一场盛大的典仪,这几日长公主府有些过分安静。
院中几乎没有什么声音,风吹落叶片,落叶轻轻撞向前厅的窗户。
景阳长公主端坐高位,静静看着跪在地上的贺灵,
她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才能听到这样不顺心的话。
景阳压下胸口的情绪:“方才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贺灵抬起头,正要张口。
长公主冷着脸,重重地放下茶杯:“贺灵,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话。”
贺灵看懂了景阳眼中的警告。
从石斜巷回来已过五日,她也想了五日,这门亲事,她绝对不会要的,就算母亲生气,责骂她惩罚她,她也绝不能答应。
她都没见过裴远章,这人就能耍心眼手腕折辱她,难道她还一定要嫁过去,一定要在他身边被欺辱?
好一个端方君子,分明是个心思丑恶的小人。
“我要同裴远章退婚。”
房中一片死寂。
长公主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府上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