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本来就不多,如今竟然留都留不住,偶尔想想,她还真是糟糕。
“旁人要伤你,怎么还怨起自己来了。”
裴远章攥着贺灵的手:“往前看贺灵。
或许从前在淮南,你们很要好,可眼下你们都不在从前的位置上了,都不一定是合适的人,能借此认清,都是好的,不必太过难过。”
“你不是早就感受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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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是一
弋
回事, 但是看开又是另一回事。
同盛晴相处的过程中,她偶尔会冒出些类似于该变了,或许就到这里的念头。
可是当这些一闪而过的想法真的发生, 还以这样决然的姿势出现, 没有一点难过, 是不可能的, 也不会很快地就能度过。
贺灵看着床上的雕花,眨了眨眼睛。
她看的书虽然不多,但也听到过不少没有人能同你走到最后, 人孑然而来又孑然而去的道理,先前她只是记得这些话, 眼下终于有几分体会,却觉得荒凉。
她同盛晴有过不少形影不离的日子, 最后也只能这样散场。
那她和黄诗云呢,和……
和程肃呢。
盛晴会离开,黄诗云会离开,程肃就不会么, 他们之间又会怎么样结局呢?
贺灵原本不在乎,如今却忍不住开始好奇, 程肃想要的是什么, 看中她什么, 又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她应该学得聪明些,再聪明些, 待程肃, 才能不像待盛晴这般, 这样被动。
眸光在面前的人身上定了几瞬。
一旦开始思索,便觉察到不少不对劲的地方。
她原先以为, 程肃同言却是差不多的,兴许有什么坎坷流离的身世,被迫以讨人欢欣为营生。
可言却身后还有青汇坊,而程肃,她与他初次见面虽在青汇坊,可他日常却总是独来独往的,更何况,先前无意间在影市碰面,他同太子的关系似乎也非同一般。
两人自然不是那种关系,贺灵对太子还是有几分了解,那程肃和兄长,或许是能说得上话的熟人,或许是东宫的宾客。
贺灵终于明白几分。
是了,程肃他家肯定是有些名势的,见他品性,又有一手的上等的文章和好字,没有些家学和家底,很难熏养出来这样的他。
但是应当也算不上显赫,贺灵想,不然以他的能力和家中的势力,早就能将他托举到不低的位置,可程肃显然不是。
他如今没有什么声名,甚至还要委屈自己,从她身上找到出头的路径。
或许是某位小官宦家,被寄予厚望,耐心教养出的独子,或者是哪个人丁兴旺的府邸上,不受宠的旁支。
而他所求,或许也不外乎是那么几样了。
贺灵觉得自己似乎成长了,明白事理了,她并不高兴,也没觉得难过,只觉得空荡荡的,隆冬时节有些冷,四肢冰凉,她本能地想触碰些温暖的东西。
她握住裴远章的手。
“手怎么这样凉?”
裴远章将她另一只手也拉过来,捂在自己的掌心中:“让人将炭火再烧得热一些?”
“不用。”贺灵看着他微微低下的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眨了眨眼睛,轻声道:“你同太子,很熟悉么?”
“算不上,只是偶尔能说上几句话。”
裴远章这句话也算坦诚,他和太子都算不上太多话的人,且又都不清闲,两人在一道,说的更多的事朝堂政事,偶尔闲谈。
太子身边有能同他谈心,同他玩到一块的,他在想放松,想说些生活琐事的时候,自然会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