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也正在按着贺灵的喜好修整,为她打的架子床也还未完工,一切都没准备妥当,且他们地久天长,也不在乎这一日两日。
裴远章随手将一旁的薄毯,盖在贺灵的小腹上:“累了?”
贺灵点点头:“有一点。”
“那便歇息会吧。”
贺灵也正有这个意思,小塌上满满都是程肃身上的气息,她蹭了蹭枕头:“那你呢?”
“我在这守着你。”
贺灵安心,她忽然想起同程肃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她窝在塌上,而程肃执一卷书册,在旁边照顾着她。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
裴远章想了想,他当然记得。
在皇城的小巷中,贺灵惊慌得像是小鹿,正撞到他怀中。
“那一日也像今天这样,你守着我入眠。”
裴远章调了下位置,能更好地看着贺灵,不咸不淡地应道:“嗯。”
“不过那日你为何让我在塌上。”贺灵问道,“分明床铺上更舒服些。”
裴远章抬眼道:“你若是醒来见着自己在塌上,房中还有个陌生男子,你会如何想?”
贺灵当真想了想他给出的场景道:“应该……挺惊喜的吧。”
裴远章拍了下她的额头:“好好想。”
贺灵委屈地捂住额头,能碰上程肃,她怎么可能不惊喜啊,再想也还是这个答案。
她抓着被子,翻了个身:“不想了,你欺负我。”
贺灵意识迷迷糊糊,似乎听到身后的人道:“其实要比那时早一些。”
多早,贺灵想问他,却已经没有精力,只张了张唇,便沉沉睡去。
听着她冗长的呼吸声,裴远章笑了笑,给贺灵盖好薄被,下楼吩咐罗叔,便换了身衣服离开。
将近年节,即使天一日比一日寒冷,可皇城却越来越热闹,虽离新春还有十几日的光景,吹进皇城的风中,都带着欢庆的味道。
贺灵也学着置办了些东西,凑过几场热闹,便没了兴致。
她最近总提不起劲,原因也不奇怪,眼下程肃又离开了,似乎是要去很远的地方办什么事,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且年节前亲朋相聚,只她的亲人远在淮南,一点相逢的影子都没有。
而长公主,贺灵眼下也学会了不在意,可府上渐渐热闹起来,她更觉得冷冰冰的。
贺灵打了个哈欠,黄诗云在为府上采办新春要用的器物,她和盛晴便跟着,一块出出主意。
东西置办的差不多,黄诗云在酒楼准备了宴席感谢她们两位,三人许久没有聚在一块过,再坐在一处,贺灵却觉得有几分怪异。
似乎是盛晴不如以往活泼了,贺灵心想,家中经历了那样的事,任是谁都活泼不起来了。
“贺灵。”盛晴举起酒杯,“先前是我不对,多谢你照顾,父亲在狱中也并没有受什么委屈。”
贺灵捧着酒杯接下:“我也没做什么,盛伯父能平安归来,都是他知法守礼。”
盛晴没说什么,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也奇怪,先前那个小吏怎么就突然暴毙了,不是说大理寺准备得很是周全,想从这人身上多撬出些话吗?”黄诗云道。
盛晴面色不变:“不知道,兴许就是命不太好吧,等不到对他立功从宽的处置。”
黄诗云不置可否,贺灵更是无念无想。
“对了,那位唐小姐伤还没有好么,眼下还在你府上养着?”
贺灵点头:“听太医说伤势挺严重的,险些没能救回来,所以恢复的时间也更长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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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晴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