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闻远冷淡地开了口。

他这话一出,就像是旺火上浇了一桶冰水,李秀文表情一下子僵住了,缩手缩脚地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勉强笑了下:“远远也在这里啊。”

“闻巡没跟你说?”闻远还是没表情,平淡地陈述道,“是我让他们告诉你过来的。”

李秀文转头想剜一眼自己的小儿子,但是对方已经自顾自地在圆桌空着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才说道:“妈是急性子,从来听话只听一半,你问我也没用。”

闻刚目光看向坐在主位的闻遥,和两边分做的两个男人,以及他们身后站着的两个高大的西装壮汉和一个斯文的中年男人,到底他脑子还在,似有些谄媚地说道:“遥遥你回来怎么也不回家?爸爸这么多年没见你,可是想死”

闻遥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的话:“您可以闭嘴了,我高考完回去收拾东西的时候,你说的是有本事就死外面别回来。”

李秀文啪地一拍桌子,横眉竖眼:“我们养你这么大,你这是什么态度?!”

姜延掀起眼睑,抬手搂住坐在他身边的闻遥。

闻遥的手开始发抖又来这一套,从小到大她都听腻了!

姜明度刷地起身,右手拎起桌子上摆放的精致花瓶,眼睛也不眨地往李秀兰和闻刚中间砸去。

“砰!”

瓷瓶像是落下的炮弹般破碎,花瓣和水溅了李秀文和闻刚满脚,两人具是一惊,连忙往后退几步。

姜明度坐回原位,右脚踝搭左膝上,往后靠着椅背,手肘随意搁上扶手,坐姿嚣张跋扈,满身戾气地说道:“再多说一句,砸的就是你的脑袋。”

他砸人威胁一气呵成,两个保镖已经像是得到命令一般站到闻刚和李秀文身边。

两个横行霸道惯了的人,终于遇到了硬茬子。闻刚的腿都有些发抖,色厉内茬道:“你……你们想干什么!我打电话叫警察了!”

他掏出手机,按下报警电话,却发现只有盲音,根本接不通。

闻刚满头冷汗,脸上终于出现惶恐的神色。

他听那边传来一声冷笑,那个刚刚砸了花瓶的年轻男人,不知道从何处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在手里转着圈,目光像是看死人一般:“继续,报警啊。你看是警察来的快,还是我把你剁了更快。”

李秀文也慌了,左看右看,大儿子她一向害怕,二女儿带着人来恨不得把她给吃了,最后还有小儿子

闻巡喝茶,没表情:“您可别看我,我没这么大本事。”

他高不成低不就回家混吃等死,比不上哥哥姐姐那么有出息。

屋子内一片寂静。

姜延缓缓开口:“闻先生,李女士。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女儿的丈夫。家中略有余财,这次来是想见见你们,顺便请你们签个协议。”

明黄色的花瓶还在眼前躺尸,上面那只小鸟死不瞑目地盯着夫妻俩。

闻刚两股战战,他听说过这间酒店,这个档位的包间,大概十万一桌,连里面的花瓶都是国礼标准的,三四万一个。

人家砸的时候,可是一点也没有犹豫。还有屏蔽他手机的手段、面色凶恶的保镖……

这人,该不会是混黑道的吧?

没见识的小人越想越可怕,脸上谄媚的笑容都扭曲得滑稽,“瞧你说的,您能看得上我家遥遥,那是遥遥的福气”

“不会说话,那舌头也别要了。”那个满脸凶狠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吊儿郎当地蹲下,用刀背抬起他的脑袋,“签,还是不签?”

手臂长的刀寒光森森,闻刚差点吓尿了:“签!我们签!”

一旁的律师沉默地看着一切,抽出文件夹放在了地上,专业而毫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