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腿在一边搭着,乔万山有意无意地拿膝盖去蹭人腿。
方卿扭头瞪了他一眼,从乔万山的位置,正好可以从镜片一旁看见泛着点红意的眼尾,他心里一动,低头亲着眼前柔软的头发。
方卿一路被他骚扰,路不好,他坐在车上也不敢乱动,不然摔了可麻烦,只好偶尔出声训斥着,可乔万山脸皮厚,说了跟没说一样,每次路上都得被吃尽了豆腐。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清水河河水流淌,涨涨落落,最终不知汇向何方。
***
李书华发现了一处好地方。
徐家的那间小小的偏屋。
他天天一大早偷偷在徐家附近藏着,趁徐家人出门的时候就溜进去,一呆就是半天,有几回晚上,他竟是大着胆子在那过了夜。
门板很窄,夜晚两人躺在一块只能紧紧地贴合在一起,李书华平躺在床上,半边身子还悬在外边,门板边儿硌得脊背发疼。
头一回他还觉得别扭,可徐六像是习惯了,不一会儿就缩在他旁边呼吸绵长。
他翻了个身,脊背没那么疼了,门板跟着嘎吱一声,李书华瞧着睡梦中的人,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到热热的呼吸打在胸口。
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把人给搂在怀里。
干瘪的一副身子,像是搂着一副细小骨架,只有腰那里似没了骨头,从侧边肋骨平滑地凹下去。
幽闭的房间,他心里带着些罪恶感,从徐六的小衫子底下探进去,握上那把细腰慢慢摩挲着,滑软的皮肉吸着他的手,明明很扁平的腰,他却觉得那薄薄的一层肉像是要从他指缝里溢出来。
怀里人怕痒似的又往他怀里拱了拱,一条细胳膊攀上他的肩,睡得更沉了。
?白天的时候两人也不开门,挨着坐在一起,听外头时不时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偶尔对视上,心照不宣地笑一笑。
偷情一般,不敢声张,不敢有形,明知是见不得光的,但隐秘与快乐在心里发酵,醉得人头脑直发晕。
?李书华平日里不是爱说话的人,但对着小哑巴能说上很久,全是他不愿意跟人道的杂七杂八。
抱怨干活时的倒霉事儿,讲秦朗的不理解,说从前呆过的上海弄堂,衣服晾在两栋楼之间撑起来的杆子上。
说到他母亲做的桂花糖粥,他扭头问徐六:“想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