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万山和方卿在炕上偎着,隔壁院子里鸡飞狗跳,鬼哭狼嚎。
这回逼得可紧,冬天里清水村人又发现了一样吃的树皮。
陈小厨把晒干的树皮拿锥子砸碎压成带着渣渣的粗粉,在锅里煮。
郝行江在边上,拿起一根细条就往嘴里放,老半天,咂出一股甜味来。
“就这,”陈小厨抬眼,往桌上努了努嘴,“个老东西,这时候还不让人碰他家招财树,现在好了,这树也倒了,我看他还能不活了?”
郝行江在一旁嘿嘿笑起来,小样,可记仇,自打王富贵媳妇儿给他说媒那回,提起那一家子都要哼哼两句。
“今儿不回去?”他把下巴搁人肩上,揽着那把细腰腻歪着。
这话问得有意思,陈小厨拿眼睛剜他,俏生生的,透着一股媚劲儿,“你说呢。”
陈小厨跟家里头处得不好,一家子跟外人一样,都嫌他,嫌他女气,嫌他阴柔,他那些宝贝脂粉,只要一被看到,他爹全能给扔了。
他爹常说:“一个男人,天天整那熊样,你当你是个女人?女人可没那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