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葱长得真好,却没被薅起来,好几棵上头长出了像蒲公英似的花,青绿色的,他掐了一朵在手里把玩。
回来真好哇,宽敞明亮的家,还有心上人陪着,一对比,阴暗潮湿的矿井底下可真不是人呆的日子。
这回他挣了大几十块钱,可是个不小的数目,路过县城的时候又买了一只小羊。
他想着,等把这羊喂大,羊再生小羊,小羊长大再生小羊,往后年年有羊,年年有羊肉吃,日子总归会越来越好的。
他想得甚美,可他不知道,这钱后头可花不出去了。
正想着,王富贵来了,站在门口,方自成自打那回被拆了房子就跟王富贵有仇,逮着他就骂,怎么也不让他进门,他只好在外头喊:“方儿,快出来!叔有大事儿说!”
方卿还在屋里洗澡呢,乔万山闻声出去。
王富贵一见他,嘴上就招呼着,“哟!这不万山嘛?啥时候回来的呀?”
不等乔万山回答,他又道,“可担心死咱们了,你还不知道吧?水草她男人,被闷死在那里头了!要命哟,一人没了,一家老小都跟着没了!”
乔万山听的心里一“咯噔”,怪不得昨晚方卿见着自己成那样。
王富贵继续在搁那说:“你回来就好办啦!你快去地里头瞅瞅,大家都在地头商量呢,今年咱村可得完喽!”
说着又急急忙忙去喊下一家。
他说了半天也没说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但看样子怪捉急。
乔万山转身进屋,敲了两下门板。
“卿卿?”
他现在也不叫“方儿”了,光明正大叫叠字,屋里头光响起水声,却没人理他,估计人还在不好意思。
“你在家好生歇着,别起来,俺去趟地里头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说着就往外头走。
到了地里,最西边的地头早就围了一群庄稼汉了,见着他都跟王富贵一样问候了一圈。
唯独三水一眼瞅见他,就跟发现什么秘密似的,把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地:“万山哥,说吧,是不是在外头带了个姑娘回来?什么时候带出来给大家伙看看?”
乔万山诧异:“那地儿,哪有什么姑娘?”说着眼睛瞟了几眼身后一圈人里头几个也去过矿井里的汉子,“不信你问他们。”
“嘿嘿,俺信,你讲话俺能不信么?”三水嘿嘿一笑,意会到了什么似的,“没带姑娘回来肯定也在外头有过人了,俺明白,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子,你别不好意思,”他拍了拍乔万山肩膀,自信道:“吃没吃过,俺一下子就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