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貌就不知从何说了。他越想越不得劲儿,“嘎嘣”一声,笔尖断了。
方卿在他身后笑道:“劲儿真大。”说着就去找刀削笔,温热的呼吸就拂在他耳后,他又脸红了。
春寒料峭,屋里头炕上却是暖意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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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第二件大事。
乔大娘熬过了凛冽寒冬,却没挺过这阳春三月。
那天晚上乔万山把药端到床前的时候,他娘已经快没气儿了,手里还死死攥着一个纳到了一半的千层底儿。
没劲儿吃饭,没劲儿做事,在床上躺了大半年,人也跟着瘦得不成形,皱巴巴的皮儿扒不住骨头,软塌塌地垂下来。
许是母子连心,乔万山刚进屋就觉出不对劲来,他把碗放在一旁,跪到床边,抖着嗓子喊了一声:“……娘?”
他娘抬半搭下去的眼皮子,看见自己儿子,好像是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没什么力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一闪就没影了。
他娘看见自己儿子,哑着声道:“儿啊……”
乔万山忙应着,他把那只没纳完的鞋底儿从满是皱纹的手里抽了出来,握了上去。
就是这双手一点一点把自己养这么大。
他小时候被人叫野孩子的时候,这双手抄着一把菜刀就上门跟人家评理,气势十足,一点委屈都不叫他受。
他也有些不懂事的时候,跟着一大群孩子晚上去瓜地里偷瓜,被人家逮着正着,他娘拎着鸡蛋去给人家赔礼道歉,那人翻着白眼骂他有娘生没爹教的时候,他娘立马变了脸色,提起鸡蛋拉着他就走,容不得给他听到一点儿难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