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乖的。”
“我会做饭,会刻章,会种花,会吹笛……”
“你不是喜欢听吗?我给你吹一辈子好不好?”
谢安青侧过脸,眼睛贴着?陈礼的脖颈:“陈礼,你带上我吧。”
带到?西林也没关系。
她能消化掉村口暴雨里的那场噩梦,就能消化掉西林的尖叫,只是时?间问题。
一辈子那么长,她一定?能做得到?。
或者陈礼什么时?候有空了?,和在?这里一样随便拉她一把,她就能马上做到?。
所以去西林也没有关系,只要陈礼一直在?。
谢安青顺利说?服自己,心情变得轻松起来,抬起鼻尖一下下蹭着?陈礼。
陈礼听不到?她心里的声音,僵硬身体被她连两年计划都愿意放弃的事实反复击打。
太盛大了?,这心意。
带上她,等于拥有了?爱情了?里的全?世?界,每一秒都会幸福无缺,不羡其他。
她即使是个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普通人,也得在?开心之余仔细考虑能不能将它护佑周全?,何况四面楚歌,举步维艰。
带上她,等于裸露了?身体里的全?部?软肋,每一秒都只想保护她,不顾其他。
她退一万步去想。
陈景陈雎肯定?不会怪她爱情至上,景石她也可以不要,那不还有韦菡?
她的半条命,长达16年不求回?报的谋划……
陈礼心冷下来,疼痛和谢安青鼻尖细腻柔软的触感,潮热滚烫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像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她一脚踏空,坠入悄无声息的蓝色海洋。她浮不出水面,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发出和平时?一样的声音:“谢书记,你那么聪明?,真不知道我说?走是分手的意思?”
能劈山的巨斧陡然?劈开大海,谢安青被直直投入冰冷的海底,没有任何一点缓冲,她的呼吸就被剥夺了?,肩膀撞到?暗礁,骨肉生疼。
眼泪落进海洋。
谢安青离开陈礼,疲软脱力的身体象是再也支撑不住了?一样伏趴在?腿上,看着?对面的人说?:“陈礼,你爱我吗?”
陈礼和回?答谢筠的反问一样,仍然?谨慎得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把问题丢回?去:“你说?呢?”
她企图根据题干随机应变,把伤害降到?最小。
谢安青认真思考、回?忆,发现除了?自己主动要过来的那句“喜欢”,除了?赛过蝉鸣的呻口今和颈边的吻痕,她们之间再没有什么能证明?相爱的海誓山盟。
死寂的心潮继续往下退,迅速干涸。
谢安青望着?灯光下姿态懒散,长相明?艳的人,笑得很轻,睫毛里有湿淋淋的碎光:“你说?这次是真心的,说?你喜欢我,说?会疼我。”
承诺是刀,直穿胸口,天崩地裂般的疼痛在?陈礼胸腔里炸开,一瞬间鲜血淋漓。
谢安青只能看到?她依旧完美的皮囊:“我不瞎,看得出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陈礼:“那就是爱过。”
“爱了?还可以收回??”
“我不是一直这样?”
“你不是。我说?了?,你后?来不是。”
“你听到?过我和我经纪人的谈话。”
“能让一个淡欲的人烧起来,不恰好说?明?你用心了??”
谢安青的语速很快,不给陈礼任何思考的时?间。她眼里的眼泪越薄越浅,闪出来的碎光越多,越像密集的刀子一把把往陈礼心口插。
陈礼不知道自己的平静无情还能伪装多久,她被谢安青的眼睛紧锁着?,稍有不慎就会被她发现漏洞,满盘皆输。